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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我想起來哪裡有換洗的了。”喬立恆說完,就拉起季子柔的手往外走。

“去哪裡啊?”季子柔問。

“我有個朋友在這裡有套避暑的房子,平時很少在這住,每年夏季偶爾過來度個假避避暑,他今天應該在清州不在這邊,我剛好有他房子的鑰匙,他跟我身高體型差不多,他的衣服我應該能穿。”喬立恆說。

“在龍陽山有避暑的房子?你那朋友得多有錢啊!再說這樣不好吧,隨便進別人房子拿別人衣服。”

“他不是別人,是——跟我關係非常鐵的一哥們,沒有關係的,等回到清州我再跟他說一聲就是了。”

在喬立恆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片被圈起來的非遊覽區,這裡有全國許多大型企事業機關單位的培訓基地和療養機構,也有少量避暑的私宅,厚重的圍牆把這裡與外面的景區分隔開來,與旺季熱鬧擁擠的外面景區相比,這裡顯得清淨很多。

喬立恆在一處叫冰雪居的宅子停了下來,趁著他找鑰匙開門的時候,季子柔認真打量了一下宅子的外觀,是一朵別緻的六角形雪花造型,典型的泰式建築風格,深棕色的木製柵欄圍起的院子,院子裡的角落栽種著高大棕櫚和蓬勃的芭蕉,庭院中間有一個幾平見方的茅草亭子,亭子那頭透過一條几米長的走廊連著主屋,亭子兩邊一邊是半人高的紫檀木雕象,另一邊是一尊鎏金鑄銅蓮花托打坐佛像,亭子裡面擺著一張榻榻米,榻榻米上擱了一套紫砂的茶具。

“這兒真美啊!”季子柔不由得驚歎道。

“進去再說”,喬立恆推開院門,季子柔跟著走了進去。

進了主屋,喬立恆說,“我先到樓上起居室換衣服了,你招呼自己。”說完,便徑直上二樓去了。

季子柔站在一樓廳堂四處打量了一下,右邊的廂房入口有一張古典的屏風遮著,一陣陣涼風從那裡吹出來,季子柔不由挪動步子朝那邊走去,穿過屏風,後面是一間書房,書房裡掛滿了各種字畫,房子正中央擺著一套梨花木的八仙桌椅,桌子上擺著一副已經寫好的墨寶,季子柔拿開上面的仙鶴鎮紙,上書“興幽松雪見”五字,書法高華圓潤,放逸而不狂怪,筆墨精彩動人,使轉靈活,提按得當,是懷素體的狂草。

季子柔記得這是李洞的詩句,她四下望了一下,周圍並無他人,出於好玩的心理,她拿起擱在傍邊硯池裡的狼毫,蘸飽了墨汁,在傍邊的空白處寫下了下闕:心苦硯冰知,用的卻是張旭草書。寫完以後,她閣下筆,鼓起腮幫子把墨吹乾了,自我欣賞了一翻,然後滿足地拍了拍手。

“寫得不錯啊,小姑娘。”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不是喬立恆的聲音,季子柔驚嚇地轉過身去,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站在她面前,老人穿著一套做工考究的真絲的白底黑色刺繡唐裝,釦子是很特別的六角形雪花盤扣,老人笑吟吟地望著她,她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知道這屋子裡還有人,無意冒犯,獻醜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季子柔窘迫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恰好此時喬立恆的聲音從廳堂傳了過來,“季子柔,你跑哪裡去了?”

季子柔如獲救兵,汗顏地對老人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得走了”便匆匆閃人。

見到喬立恆,她拉著他疾步走了出去,到了大路上,她才鬆了口氣抱怨道,“你還說屋子裡沒人,我剛才在書房見到了一位老人家,把我嚇了一跳,原來屋子裡是有人的,他都不認得我,不知道會不會把我當做擅自闖入的小偷,都怪你,叫你別亂來的。”當然她隱瞞了自己亂動主人東西的情節。

“屋裡有人?你剛才怎麼不早說,我應該帶著你當面跟他打招呼的,要不然顯得我們多不禮貌。不過不要緊,等回了清州我見到他了見面再跟他解釋清楚。”喬立恆說。

兩人回到住宿的賓館,在樓下的餐廳用完過了晚餐,便去了山上的龍陽劇院看電影,當晚放映的是《龍山戀》,據說是一部在現代電影史上比較有劃時代意義的一部經典作品,那個時候的戀愛的確比現在含蓄雋永很多。散場出來,兩人牽手在林間小路上慢慢走著,天上月光如水,一瀉千里,星星像一顆顆切割完美的鑽石般明亮閃耀。

“你還記得你的初戀嗎?”季子柔一邊想著電影的情節一邊問道。

“當然記得。”喬立恆說,“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在我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站在三樓宿舍的窗戶邊撥弄著剛從家裡拿來準備拍畢業照的相機,鏡頭轉到宿舍樓下那排合歡樹的時候,一個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