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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病情加重了呢?”季子柔迫不及待地問。

“你長大了,”母親緩緩說道,“也是到了該談朋友的年紀了,你的個人問題,我們很少過問,做父母的不過是希望孩子能幸福快樂就好,找什麼樣的人都是無所謂的,只要你自己喜歡,只要你們兩個情投意合,我跟你爸絕對不會反對。”

季子柔不明白母親為什麼忽然說這些話,季母繼續道,“可是,我們家再貧寒低微,你也是我們的寶貝我們的掌上明珠,我們決不允許別人來作踐你,我們也是有尊嚴的。你現在談的那個物件,姓江是吧,虧他父母還是教授知識分子。”

季子柔心裡一緊,“他們來找過你們?”

“都直接跑咱家裡來了!”季母道,“說我們兩老沒文化沒把你教育好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你說得那麼難聽,說你當初逼他們兒子放棄了北京的學校一起報了文華大學,你自己沒考上還連累了他兒子,後來又是他兒子託他倆四處求人,你才有大學讀,說你現在又唆使他們兒子跟他們對著幹,逼著他們兒子找工作賺錢,放棄出國的好前程。說我們小戶人家出來的孩子就是沒修養,就是自私自利貪圖虛榮妄想攀高枝,他們怎麼能這樣說你呢?”

說道激動處,季母眼淚都氣得留了下來。

雖然當時沒有在場,雖然跟江家父母從未謀面,聽到母親講這些話的時候,季子柔覺得自己像是在當場被人狠狠扇了耳光一樣難堪,想著沒修養自私自利愛虛榮攀高枝這些跟她毫無關係的詞語,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劃了一刀。為什麼要侮辱她年老體弱的父母,為什麼不直接衝著她來。

“你爸爸那樣一個正直愛面子的人,哪裡經得住他們這樣的侮辱,一氣之下,血壓就衝上去了,幸好我們送醫院來得及時,否則也許你就見不到你爸了。”母親說道。

這時候,父親拽了母親衣角一下,口齒含糊地說,錢。

母親掀開被窩,拿出一個牛皮紙團,開啟裡面是一沓厚厚的錢說道,“這是昨天江家那兩位丟下的,說是分手補償費,叫你以後不要再纏著他們兒子了。你拿去還給江家吧,我們家再窮也不要他們的施捨。你也早點跟姓江的分開吧,他父母都這樣說了,你覺得你們以後在一起還有意思嗎,這不是你們倆人的事,你們非要在一起,以後面對的是兩個仇人一樣的家庭,你們不會幸福的。”

從醫院走出來,季子柔心情格外沉重。掏出手機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充電器落在學校了。她去了一趟弟弟季子璘的學校,也是她從前就讀的母校,給了一些錢子璘,囑咐他要安心高考。然後就走了出來,六月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經過教學樓前的玻璃櫥窗,她停了一下,裡面貼著學校歷屆高考狀元的照片和簡介,江笑峰胸口帶著紅綢大花,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的照片也在其中,季子柔定定地看了很久,一陣尖銳的疼痛劃過心口,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正是上課的時間,路上沒什麼人。季子柔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聽見身後有人問,你沒事吧。

她站了起來,抹乾了眼淚,才回過頭去,一位帶眼鏡的老師,拿著教案站在那吃驚地望著她,她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沈尋!

意外重逢,季子柔才知道原來沈尋大學畢業以後回母校教書了,成為高一的一名數學老師。

沈尋很識趣地沒有問季子柔為什麼會蹲在那裡哭。兩人匆匆聊了幾句,沈尋趕著上下一堂課,互相留了通訊號碼之後就分別了。

下午,季子柔去銀行把這幾個月的稿費通通取了出來,去了醫院交給父母,又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就趕回江遠準備回報社上班了。

一路上她心裡都在想著以後該怎麼辦,父母的話她認真考慮過,的確很有道理,但是真的要跟江笑峰分開她又覺得像是要讓她下地獄一樣萬劫不復。

下午五點多,車子就到江遠了。夏天的五點鐘,太陽還沒下山,車站離報社不遠,季子柔覺得時間尚早,就先回了趟報社。到辦公室的時候,大家準備下班了,跑教育線的唐姐一見到季子柔馬上拉住了她,小季,你可回來了。

季子柔知道,這擋不住的熱情背後肯定又沒好事,果然,唐姐讓自己代她去柏悅酒店參加教育局舉辦的高考說明會。老好人季子柔應承了下來。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季子柔想,夜班編輯十二點鐘截稿,現在趕回報社把稿子寫出來,也許還能趕上明天見報,新聞這種東西最講究時效性,也許隔了一天就變成舊聞了。於是她又回到報社,趕著把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