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了,他依然保持著那個望月的姿勢,四海難掩憂心,小聲提醒:“爺。”
看著偏移了幾分的月影,帝繇閉目,俊美的側臉在月下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朦朧的光暈,如夢似幻的傾城容貌更是女子難比,美人如玉,無論男女。如此絕世的風姿他卻眉目輕皺,薄唇緊抿,似陷入了兩難的沉思。
長嘆一聲,眉宇間的掙扎一閃而過,再睜眼時,那絲憂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狠辣決絕。帝靖言已領兵出征,一切按計劃進行,只是,在他的報告中,他卻看到了一項始料未及的事,隨他出徵的竟然還有兩個席席無名之輩——風清揚,慕雲。這兩人均是帝靖言的同夥,若在以往,他不會屑之一顧,只是,當他知道風清揚就是那夜突襲傲狼峰的人後,他不得不忤眉。這些可不在他的計劃之內。倘若他取代了帝靖言,憑一己之力指點沙場,那豈不是又給了帝靖言一個金蟬脫殼的機會?不,他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必須改變計劃,一定要在他回來前先下手。
表情一冷,他拂袖,“隨我到書房。”
“是。”
夜裡的侯爺府不似其他官員府邸整夜燈火能明,事實上,這裡一到亥時便已熄火入眠,與尋常百姓家無異。帝繇在前頭走著,四海提起燈籠走在一旁為他照明。狹長的走道,帝繇投在地上的影子被燭火越拉越長,最終看不到原形。
壁壘分明說惜別 第三十七章 家國
更新時間:2011…8…12 16:34:04 本章字數:3204
青娥:呃,最近幾章份量都有些少。那個,我變懶了~~~
夜,如一桶濃黑的墨汁,跟在夕陽的背後默不作聲地粉擦上這座多彩人間。
寒風呼嘯,北風擦過山稜發出尖銳的悲鳴,初春露重,在這荒無人煙的野地,大片白色的軍營映襯著叢叢篙火赫然而立,遠遠望來就像一大塊覆蓋的整個草地的白布。這裡是距關中兩百餘里的孤嶺,四下沒有一戶人家,隱約可見的是下一個城池的灰白輪廓。
緊了緊身上的大麾,風清揚往青銅製的火盤裡再投上幾塊木頭。闢啪的燃燒聲在這寂靜的曠野裡清晰可聞。肩上披的已經是第二件軍用大麾,慕雲依然凍得面色青白,身子更是離火盤僅一拳之遙。瞄著他哆嗦的樣子,風清揚忍不住取笑,“我說慕雲,好歹你也在長年冰雪的西藏混過幾年,你現在這個樣子……”嘖嘖有聲的一嘆,“如果被羅小姐看見了,鐵定另謀高就了。”
帝靖言忍笑,“清揚,這‘高就’怕是用得有些不妥吧?”
聞言,慕雲猛翻白眼,原本清俊的臉益發慘不忍睹,“少在這裡五十步笑一百步,有本事你別穿這麼多啊。”說著說著,又一陣風送而來的狼嚎,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埋怨地嘟囔,“這到底什麼鬼天氣,白天還熱得冒汗,一到晚上就降個二十度不止,也太折騰人了。”
斯文地笑笑,帝王爺看來適應良好,他慢悠悠地取下熱好的酒,一一斟好送上門,“多喝點酒,卸寒。”
無奈地瞪著那渾濁的液體,他哀怨,“再喝下去,我就可以直接躺下,明天也不用趕路了。”
莞爾,“別擔心,這是度數最低的酒,專門釀製給軍中將士喝的,作用只是提神,暖身。”
垂首看著冒著熱氣的酒,絲絲熱氣冒起,模糊了杯中的倒影。偌大的營將中只有他們三人,雖說身份是陣前大將,但行軍趕路也就一切從簡,便捷為上。半月來的餐風露宿讓他想起了曾經有過的流浪生涯,只是那時是為了追求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體驗,用旁人的話來說那叫‘吃飽了撐著’。自從踏入了這軍營,才恍悟,原本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先不說物質上的優裕,單就心境,未曾融入軍中永遠不能體會將士們那份悽苦。每一個身穿盔甲計程車兵心情都是沉重的,他們都明白也許此去就走到了人生的終點,所以他們作好的最壞的打算,抱著以身報國、馬革裹屍的壯志奔赴戰場。並非鐵石心腸,只是他們是訓練有索的軍兵,他們必須學會隱藏心情,思鄉,那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穿上這身盔甲,他們就不再是那些個只有父母兄弟妻兒的平凡百姓,他們有著旁人肅然起敬的身份,他們揹負的保家衛國的重大使命,他們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猶記得,臨行前他曾玩笑般對她說起‘馬革裹屍’,然而,真正與他們一道後,他無法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的心變得很沉重,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場戰事,他不忍心看著一個個可愛的人生葬送在血腥的戰場,他們的身後還有著親人愛人的殷盼目光。只是……沒有國,哪來家。此刻,他深深明白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