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飛郇越想越不妥當,他覺得自己必須親自前去。
“將軍,您這是要……?!”叢明成看公良飛郇伸手抽出架上的長弓,掂上了紫色戰袍,快步上前問道。
“去玉濤山,決堤之前,本將要親自清查靈虛觀”公良飛郇沈聲說道,大步向外走去。他心意已定,無論如何都要在水淹靈虛觀之前,確定薛承遠已經真的離開。
“將軍!請您一定要三思而行!”叢明成聽的心驚。公良飛郇是這沅西屬地的最高統帥,萬一期間有什麼閃失,他該如何回去對皇上交代。
這都什麼時候了,離玉濤湖決堤的時間不過一日之內,一路向前挺近玉濤山搜查靈虛觀是一件多麼繁雜事情,根本不是一人能夠力所能及。更何況現在陰雨連綿,山道之內萬一有什麼塌崩更是瞬時能要了人性命的事。公良飛郇就是再惦記薛承遠,也不能在這樣的時候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叢明成跟隨著公良飛郇身旁一路勸說,公良飛郇面色不改,心意堅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做這件事,將會終身悔恨。
薛承遠不會求援於他,但這並不表示在這場博弈之中公良飛郇會是真正的勝者。如果薛承遠真的因為自己的決定而命喪黃泉,即便是收復了沅西,建立了無上的功勳,公良飛郇卻明白自己餘生將與死屍無異。
當生死都可以置之於外的時候,這算是愛麼?
公良飛郇跨上馬背的一刻,恍然苦澀的笑了笑。他一世來去自由,從不曾被任何人所牽絆,但今時今日再也不同了。
月華如熾 77 (美強生子)
第七十七章
在趕赴玉濤山的一路上,公良飛郇心中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此時此刻薛承遠是不是也這般瘋狂而執著的惦念著他。
叢明成緊隨著公良飛郇,看著他縱馬狂奔越騎越快,深知將軍有多擔憂薛承遠的安危。
經過一番跋涉,抵達山口整齊安扎的營寨時,已經是寅時左右了。營寨中點燃的熊熊篝火將夜幕映照的通亮,為了正午能夠準時有素的完成潰壩的任務,所有兵士徹夜無眠,一切計劃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將軍!您怎麼了來了?!”嶽翼接到通報之後就連忙帶著一隊人來親迎公良飛郇。他本以為公良飛郇坐鎮邡寧之中的督府,並不會親自前來了,可怎想卻在午夜時分見到了這一幕。
公良飛郇奔波一路顯得甚為疲憊,卻還是強打著精神走了一圈審閱過規整的營帳,點頭道:“專程過來看看。”
“隋將軍駐守在玉濤湖邊,午時一旦決堤他們會按您的吩咐從玉濤山的西側攀道而下。”
這些都是公良飛郇早已制定下的戰略,固然瞭然於心。
說句實話,無論水攻還是派遣兵士突圍強攻,自從那幾處關卡失手之後,天雲軍隊早已勝券在握。可公良飛郇有意剷除這裡的餘眾,以保長久的安定,有道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水攻自然是最能儲存自己實力的上上之策。
嶽翼跟隨著公良飛郇視察了一圈,看著叢明成緊跟在身後一言不發,而且神色憂慮,心中也在揣摩公良飛郇究竟為什麼突然至此。
就在嶽翼還未開口發問時,公良飛郇卻又一次開口了。
“山峽之內的所有住戶都清查了麼?”
“經過這麼久的戰事,這玉濤山裡居住的人早已所剩無幾,都已按照將軍的吩咐仔細清查過了。”
“那靈虛觀呢?”
幽幽的夜色之中,公良飛郇的雙眼定定的望著面前起伏在雲霧之中的山巒,隨口問道。
“回將軍,今日傍晚也已經清查過了,那裡的所有沅西兵士都已撤離”嶽翼忐忑不安的回道。薛大人返回了山谷之中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看似今日將軍親來是為了薛大人,只是這件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還真是無法準確的奏報薛大人究竟在哪裡。
“薛太醫是皇上欽命的朝廷重臣,他的安危不可忽視。”
嶽翼在身後看著公良飛郇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看叢明成,為難的嘆道:“將軍,這也是您下的命令,不與沅西人正面相戰,只是用水攻的威脅驅除他們,因此……”
公良飛郇抬起手,截住了嶽翼要說話。確實,他沒有理由責問任何隨從的將士,他也不想再聽這種例行公事般的彙報,時間越逼近玉濤湖決堤,公良飛郇的心就掙扎的越厲害。
在那掙扎之中,有著一種強烈但是他無法證實的恐懼。隨著每一次心跳,將這種恐懼逐漸放大,公良飛郇第一次刻苦銘心的感覺到自己竟是這麼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