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堆在洗衣房的衣服，把它們一件件晾好。拿起掃帚把練功場周圍仔仔細細打掃一遍，百糙看著正在糙坪和練功廳裡練功的弟子們，知道沒有辦法像往常一樣擦墊子了，只有明天起得更早些才能在他們開始練功前把墊子全部擦乾淨。那麼現在幹什麼呢？她又看了看乾淨得簡直可以閃光的小路，猶豫了下，踩著糙地中用碎石鋪成的小道，走過一條小橋，看到那被小溪流水包圍著的小木屋。她靜靜地在小屋外掃地。一下一下。地面變得乾淨起來，塵土輕輕被掃帚攏走，她的心跳忽然異常寧靜起來，破曉的陽光乾淨得透明，一道道光線閃著金色的光芒。&ldo;誰讓你來這裡的？！&rdo;一個刻意壓低的女聲從她身後響起，百糙轉身，見秀琴正面色不豫地盯著她，好像她做了什麼讓人厭惡的事情。&ldo;是我自己過來的。&rdo;百糙頓了下，又說，&ldo;衣服洗過了，練功場附近的衛生都打掃好了，因為弟子們開始練功，所以墊子暫時沒有辦法清理。&rdo;&ldo;往後不許你到這裡來。&rdo;&ldo;為什麼？&rdo;&ldo;初原師兄喜歡安靜，&rdo;秀琴望了眼小屋的窗戶，淡淡地說，&ldo;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前來打擾。&rdo;掃地是打擾嗎？百糙一怔，她只是想感謝那個少年，她能為他做的只有打掃衛生這種事情。&ldo;你剛才說，練功場附近的衛生都打掃好了？&rdo;&ldo;是的。&rdo;&ldo;是嗎？我去檢查一下。&rdo;秀琴走了幾步，見那個女孩還握著掃帚站在原地，皺眉說，&ldo;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走！&rdo;小路潔淨無塵，路面還灑了點水，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肯定是被非常仔細地打掃過了。&ldo;這也叫打掃乾淨了？&rdo;秀琴用腳尖指向小路上嵌著的鵝卵石，擰眉說：&ldo;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每一塊鵝卵石都要擦乾淨。這塊上面有雨水打過的汙漬，你沒有看到嗎？再打掃一遍，不能只用掃帚，必須用抹布一塊一塊鵝卵石的擦，隨時髒了隨時擦！&rdo;百糙沉默地看著路面。&ldo;晨練完我會來檢查，&rdo;秀琴冷冷地瞟她一眼，&ldo;先把你手頭的活兒做好再去想別的，別有事沒事就想要獻殷勤出風頭。&rdo;於是，松柏道館的弟子們每天都會看見百糙蹲在地上，用抹布沾著水，一點一點地用力擦乾淨小路上的每塊鵝卵石。他們驚奇地發現。那條小路竟然可以乾淨得熠熠發光，每塊鵝卵石都像洗過一樣潔淨，在陽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芒。然而每當有人走過，鵝卵石上都會不可避免地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跡。於是百糙又會出現，專注地將小路上的鵝卵石重新擦乾淨。這個女孩子腦子有問題吧。所有的弟子們都竊竊私語，還從沒見過有人用抹布擦路面的呢。每個從百糙身邊走過的弟子都會側目研究一下她，看她是不是那次被秀達踢壞了腦袋。&ldo;你是來向我炫耀的嗎？&rdo;校園裡，光雅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百糙，哼一聲，說：&ldo;松柏道館的弟子們已經來炫耀過好多次了，炫耀得我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怎麼，今天你又想來炫耀？昌海道館就算會去松柏道館又怎麼樣，估計人家只不過是去旅遊觀光的吧，說不定不到半個小時就會離開，炫耀個什麼勁啊！&rdo;百糙沉默地聽她說。她想找光雅好久了，可是都沒有在校園裡遇到她。聽起來，應該是松柏道館的小弟子們最近經常去全勝道館顯擺，這並不出奇，以前松柏道館有什麼覺得驕傲的事情，以秀達為首的小弟子們就會跑過來大肆招搖一番，畢竟兩家道館在同一條街上。&ldo;這個信封不是我的。&rdo;見光雅說完了想走，百糙急忙從書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就是那次從光雅給她收拾的包包裡發現的裝著錢的信封。&ldo;哼！&rdo;光雅瞟了一眼那個信封，劈手奪過去，&ldo;是啊，反正你也用不著它，現在天天在松柏道館吃香的喝辣的，又可以見到昌海道館的人，這點錢你才不看在眼裡！&rdo;&ldo;光雅，&rdo;百糙心口一熱，緊緊望著她，&ldo;這些錢是你放到包裡的是嗎？是你……是你給我的……&rdo;真的是光雅給她的，不是無意中放錯了，是光雅特意給她的，是擔心她沒有地方住沒有錢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