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蓬蓬然起於北海,蓬蓬然人於南海,折大木,飛大屋,它的勢力非常之猛烈,神道能夠指揮它,真是奇怪不可思議了。”
務成子道:“這個並沒有什麼奇怪,不必是神道,就是各種動物亦做得到的。山裡的猛虎,長嘯一聲,穀風就跟著而至,所以古人有一句話,叫作‘風從虎’,豈不是動物亦能夠號召風嗎?嶽山有一種獸,叫作山狎,它走出來則天下大風,這又是一種了。江裡的江豚,浮到水面上來一吹,風亦應時而生,這種多著呢。小小動物尚且能如此,何況神道!”逢蒙道:“照這樣說來,我們人類不能夠如此,倒反不如動物了?”
務成子道:“我們人類何嘗不能夠如此。從前有一個寡婦,事姑至孝,後來姑的女兒貪她母親之財,謀殺了母親,倒反冤枉是寡婦謀殺的。寡婦受了這個冤枉,無可申訴,不覺悲憤填膺,仰天大呼,頃刻之間大風驟起,天地昏黑,將君主的宮殿都吹壞了,君主才明白她的冤枉,豈不是人類亦能夠致風嗎!
但是這件事還可說是偶然的,或者說是神明之祐助,並非她自己要致風。還有一件,古時一個大將,和敵人交戰,要想用火攻,但恨無東南風,恐怕縱起火來,風勢不順,倒反燒了自己。
後來另有一個人,會得借風,先在山下築起一座三層的臺,臺上插二十八宿星旗,按著六十四卦的方法,用一百一十人侍立左右,每日祈求,三上三下,後來東南風果然大起,這豈不是人類能夠致風之證據嗎?還有蚩尤氏能夠徵風召雨,尤其是大家所知道的。即如某前日分給各國的朱幡,能夠止風,亦是人類能力之一種。”
棄在旁問道:“老先生剛才所說的風伯、箕伯、巽二、颶母、孟婆、封姨等,當然都是司風之神了,但是他們的歷史如何?還請老先生講給我們聽聽。”務成子道:“風伯名叫飛廉,是個神禽,其身如鹿,其頭如雀,有角而蛇尾,渾身豹文,是司風的專官。箕伯是二十八宿中之箕星,照五行推起來,箕是東方木宿,風是中央土氣,木克土,土為妻,所以箕是風之夫,風是箕之妻,夫從妻之所好,所以箕星最喜歡風。但是箕星在二十八宿中自有專職,所以他的對於風,不過旁及,並非專司,平時不甚去管理,只有月亮走到他星宿裡的時候,他就要起風了。至於巽二,是主持風信最緊要的職員,因為八卦之中,巽為風,他的排行,在兄弟姊妹之中是第二,所以叫作巽二。颶母所管的是海里的風,常住在南海那方面,生性非常暴烈。每當夏秋之間,雲中慘然,有暈如虹,長六七尺,就是他要出來的符號。舟人看見了這符號,就好去預備躲避,這亦是他暴而不害的好處。孟婆所管是江裡的風。她常遊於江中,出入的時候,必有風跟著她,因為她是上帝的少女,所以尊稱她叫做孟婆,那個風就叫少女風。封姨姊妹甚多,她的排行是第十八,所以又稱為封十八姨,年輕貌美,性最輕狂,專喜歡作弄人,但她的職司最微,不過管理花時之信風而已。”契在旁又問道:“風神之中,一半是女子,為什麼原故?”務成子道:“八卦之中,巽為長女,所以多女子了。”
正說到此,那從人已將務成子的紅匣子取到。務成子把匣開啟,從裡面取出一物,遞與老將羿。眾人一看,原來是一顆極大的珠子,圓徑一尺,色黑如漆,卻是光晶耀目。務成子道:“此珠名叫玄珠,出在寒山之北,圓水之中,陰泉的底裡,所以叫它圓水的原故,因為這個水波常圓轉而流,與它水不同。
這水中有一黑蚌,其大無比,能夠出水飛翔,常往來於五嶽之上,千歲而生一珠。某在黃帝時,偶然遊於寒山之巔,遇到此蚌,就取到此珠,這就是此珠的來歷了。夜間懸起這珠來,明亮如日月,就使日間取出,照耀起來,亦能使百種神祗不能隱其精靈,真個是件寶物。所以這次大風戰敗之後,如果要變化而逃,老將但將此珠取出一照,他就無可隱遁了。”羿道:“假使他已逃遠,亦能照得出嗎?”務成子道:“可以照得出。
況且老將自有神箭,能夠射高射遠,怕他什麼?不過據某看起來,老將的神箭上,最好先系一根極長的繩索,彷彿和那弋鳥兒的增繳一般,射著之後,就可以尋蹤搜獲,拖它過來,豈不好嗎!”說得眾人都大笑起來,當下席散,眾人各自歸去。
次日,羿到堊廬之中慰唁陶唐侯,又到慶都墳上去拜謁過,一面挑選兵士,正要東征,忽報亳都又降詔來了。陶唐侯雖在亮陰之中,但是對於君命理應親接,當下拜受了一看,原來是個禪讓之詔,內中並且有“本擬親率群臣前來敦勸,因病體不堪跋涉,務望早登大位,以副民情”等語。
陶唐侯不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