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心紫。”韞然把魚抓起來,沖洗乾淨後,放在砧板上,修長的手指拉開魚腹,菜刀沿著這道缺口,俐落地將魚對切成兩半。
“好厲害哦!”她不自禁發出讚歎的聲音。
“這沒什麼的。”他溫和一笑,伸手在塑膠袋中尋找蔥、姜和辣椒。要做清蒸魚,這些去腥味的配菜都是不可或缺的,不曉得她買了沒有?
“你要做什麼?”時心紫一手壓住塑膠袋口。“我們不是說好了,今晚主廚的人是我。”是她自己決定的吧!但郝韞然不想當面揭穿她,怕她惱羞成怒會很麻煩。
“可是你受傷了啊!不如今晚先休息,等你傷好了再煮。”
“這一點小傷算什麼?”她很英雄氣概地挺起胸膛。“放心好了,我不會被這點小挫折打倒的,你去客廳等吧!”
再度將他趕出廚房,時心紫先是狠狠瞪了害她受傷的魚一眼,然後將魚丟進冰箱裡。“今晚先放你一馬,改天再來好好整治你一番,我現在要做紅燒獅子頭。”
她可是很有原則的,既然要做大廚師,就不能依賴郝韞然幫忙善後,所以經由他手才料理成功的魚她不屑用。
紅燒獅子頭的主要材料是絞肉。一般超市都有賣絞碎的肉,但韞然說過,用機械絞出來的肉較缺乏黏性;不如菜刀剁出來的肉,搓成肉丸子,來得好吃有彈性。
因此,她很聽話地買了整塊的里肌肉回來,準備親手將它剁成絞肉。
剁肉嘛!沒什麼技巧,力氣和耐性是最重要的。時心紫有自信,她別的沒有,這兩樣東西最多。
可是……真的好麻煩,剁了老半天了,那肉還是一塊塊的四下分散,完全達不到韞然所說“綿密黏稠”的境界。
“搞什麼飛機?難道那家超市是黑店,賣了一塊臭肉給我?”她氣得拿刀亂揮,忽然一個不小心——“唉呀!”
郝韞然馬上又抱著急救箱衝了進來。“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小小劃了一下。”這次不過冒出兩滴血珠,她一點都不在意。
“我看看!”他強硬拉過她的手,現在換成中指受傷了。“心紫,我說……”
“什麼都別說。”她自己抽了一塊OK繃貼上。“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郝韞然第三度被推了出去,心中的不安擴大成一整片烏雲,緊緊籠罩他全身。半個小時之內,她就傷了兩根手指,他懷疑,她那十根纖纖玉指能撐得到幾時。
果然,不到十分鐘,廚房裡又傳來她的哀嚎聲。
郝韞然的心臟緊跟著一鍬。“心紫——”這回她傷了小指。
說來她也挺厲害的,每次傷的手指都不一樣,下回會是哪一根呢?
他抱著急救箱站在廚房門口猜,結果答案是——大拇指!
上帝!這是怎麼切的?郝韞然真是快瘋了。
“心紫,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別吵我!”她揚著菜刀恐嚇道。“你要害我做不成今天的晚餐,我就跟你沒完沒了。”是嗎?他敢打賭,她絕無法在今天之內煮好今天的晚餐。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的慘嚎聲依然沒停過。
對面的鄰居來敲門,問他們家是不是發生兇殺案了?郝韞然嘆了一口氣打發走好心人後再回來,剛好替她包紮她唯一僅剩最後一根完整的手指。
好啦!她的十指都淪陷了,總該死心放棄今晚的主廚大位了吧?
“心紫,我突然好想吃披薩,別做晚餐了,我們叫外送好不好?”他苦口婆心地勸著她。
“想都別想。”好不容易地才做好兩道菜,剩下一鍋湯在爐上熬著,他想叫她半途而廢?沒門兒!
“那不如……”
她突然轉過頭,泛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不敢吃我做的菜?”
“當然不是!”就算是也打死不認。“我是怕你餓壞了。”他指指手錶,已經快過午夜了。
“頂多再半個小時就可以吃飯了。”她倔強的臉上難掩挫敗的神色。“對不起,我……下次我會更努力的。”
還有下次?郝韞然真想哭,但她已經搶在前頭抽噎了,身為男人,他只好努力挺起胸膛,將她樓進懷裡小心安慰。
“別介意,第一次總是這樣,我以前也是笨手笨腳的,學了好久才學會。”
“可是……”她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我好像……比你更笨,韞然,你說我是不是沒做家事的天分?”
“怎麼會?你頭一回下廚就能有成品出現已經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