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監竟然悍不畏死,咬牙提著短刀朝賽兒直刺過去,這一下竟然是不顧忌長劍透胸,明顯是個以命博命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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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兒那看不出這武監的心思,忍受住肩膀上傷口帶來的巨大痛苦,一聲嬌喝,挺劍與武監的短刀攪在一處,只聽‘鐺、鐺——’幾聲金鐵碰撞聲後。武監終究是實力不濟。手中的短刀被賽兒地長劍蕩脫了手,收劍前送地同時,將武監直接給長劍刺了個對穿!
“女…主人。快走——”
被長劍透胸的武監大嗥一聲,迴光返照一般,運力身軀前壓,劍鋒直朝自己胸膛一送,整把長劍劍身透胸而過,就在這快死的武監臨近賽兒時。竟然用兩隻手臂牢牢地抱住驚呆了的賽兒,最後一口鮮血從口內噴出,將賽兒噴了滿臉!
武監這樣的死法,讓滿臉是血跡地賽兒心頭巨顫,是什麼讓這武監感慨激昂去赴死?
容容才被武監拍開穴道緩過勁,就看到了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容容沒有遲疑,翻身竄起。跳下車廂就跑!
是的,跑!有個人已經為了她能成功脫逃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容容不想辜負武監用生命換來地機會!跑,有多快跑多快!
“娼婦!想跑!”
賽兒欲掙脫已經死了的武監雙手的鉗制。那雙手卻如鋼似鐵一般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賽兒氣急。容容的身影已朝路旁的灌木叢中竄去,賽兒咬牙手碗回甩,手上的長劍抽出,將已經死硬了的武監雙手給砍了下來,這才擺脫掉短臂。
這一下耽擱,容容早消失在灌木叢中,賽兒只得咬牙硬挺著因剛才打鬥而牽動的肩傷疼痛,朝容容消失地方向追去。
容容自然知道老家奴衛大同的‘十里飄香’,更知道衛大同的鼻子異呼尋常,當她與衛大同使眼色的時候,就知道衛大同已經安排好了,特別是被賽兒押著出到驛站大門,那異呼尋常地‘十里飄香’香氣兒,容容就知道衛大同定帶了人馬沿香氣跟隨在後。所以,容容逃跑的方向自然是順著還未散開地‘十里飄香’香氣,沿著官道旁的灌木叢往回奔逃。
賽兒肩膀上的箭傷,先是給容容用鹽巴侵蝕,逃脫出來後又沒傷藥包紮,一路馬車顛簸,剛才又與武監一番打鬥,現在發足朝容容追去,肩膀上的傷口已經開始往外滲出濃濃地膿血,渾身發熱,那裡還能提氣狂奔,腳下一虛,直接軟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衛大同也沒料到自己安排在容容身邊的武監竟然用死來換取容容逃跑的時機,所以只跟在離馬車裡許的距離。兩日來衛大同帶著武監們在經過驛站的時候,連換了兩次馬匹,一直跟在馬車後等待機會。
機會不是等待而來的,機會永遠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現在那名喬裝為車伕的武監就用自己的生命給容容製造了逃命的機會。
衛大同帶著人馬沿著香氣疾馳在官道上,一個人影從路旁灌木叢竄出,衛大同等人本能的一勒馬韁,正要叫喝,定眼一看,渾身衣裳給灌木掛得支離破碎,繡發凌亂的容容滿眼帶著委屈,跌跌撞撞的出現在官道之上。
衛大同帶著武監趕忙下馬,還未來得及問容容是如何逃出來的,容容見是衛大同,眼淚差點流將出來,她活了二十年還沒受過這樣的遭遇,給女人在自己嬌軀上下其手,如此吃豆腐方式,讓她白毛汗直立!
容容見到救援自己的人馬到來,底氣自然足足的,嬌哮道:“那邪教妖女定在附近,一定要抓住她,我定折磨死她!”
“小的遵命!”
賽兒軟倒在地,渾身發熱,傷口已化膿,渾身無力軟倒在灌木叢中,身上還穿著上馬車前被衛大同動過手腳,灑過‘十里飄香’的衣裳,她的命運跟他老爹魏忠賢一樣,如何掙扎都逃不過註定失敗的命運。
衛大同沿著‘十里飄香’的香氣,沒花多長時間,就將已經油盡燈枯的賽兒給綁了回來。眾人隨容容來到馬車前,看著雙臂已失、衷心護住的武監,屍體的慘狀讓跟隨著衛大同一路追蹤的武監們齊齊動容。這幫武監從淨身進宮以來,已經成了無根無家之人,也許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天!
容容看著武監的屍體,顫聲道命令周圍的武監道:“將…將他的雙臂找回,屍體帶回上海縣,隆重安葬!”
從先前累垮的拉車馬匹身上解下套繩,將馬車套上武監帶來
上,容容與一個趕車的武監坐在車頭。車廂裡放著體和被綁成粽子地賽兒。那死去武監的嘴角掛著笑意。面朝賽兒彷彿在嘲笑她一般,賽兒睹到這屍體的面上表情心中一陣發毛…
上海縣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