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勾,啪的一聲,琴絃斷裂,指尖彈出一地鮮紅。
“楚將軍真是大智之人。”
楚郢復又蹲下身子,瞧著那斷裂的琴絃,那夜,阮尋為他撫琴的畫面就那麼闖進腦中,引得他心中再升心動,感覺到這個‘心動’,楚郢憤怒至極,盯著阮尋道:“阿離的墓,在哪兒?”
阮尋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楚郢叫板,“在淵古山內。”
“哼,那日,你打暈抱著阿離屍首的我,把我帶回別苑,就該一刀殺了我,竟還那麼愚蠢的下毒放火,不過,也多謝你的愚蠢,才讓師父救了我一命。”
阮尋笑著,眼睛一直酸脹不已,但淚就是流不出來,“是啊,我也在後悔。”
二人就這樣的針鋒相對,身後的凜王不知他們在嘰咕些什麼,看了這麼久也未看出端倪,只得不耐煩的大喝道:“楚郢,讓他交出玉璽!”
玉璽是皇帝的象徵,沒有玉璽,這皇帝就當的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凜王,此刻最要緊這個東西,但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
楚郢盯著阮尋,冷冷的問道:“在哪兒?”
將琴拿起放在一旁,阮尋站起身看著凜王身後的將士,踱步間帶著幾分君王的氣勢,令那些將士見了有些發憷。
“朕還是皇帝,你們可知你們今日之舉,與謀反無異,行動前可都想好了,家中老小可都安頓好了?”
眾人被阮尋這樣一問,弄的有些惶惶不安,凜王卻上前一步怒喝道:“你一個妖孽,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勸你最好乖乖交出玉璽,免得受苦。”
阮尋盯著將士們略有些惶然的眼神,扭頭盯著凜王,哂笑道:“如果你身上流的是皇家血統,我自然會交出,可關鍵,你不是。”
凜王一驚,完全不懂阮尋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覺的一陣侮辱,“來人,把他帶下去好生看押。”
“是。”
阮尋沒有反抗,任由人將他捉住,只是回頭對上楚郢淡漠的眼,仍舊做不到淡然。
‘楚郢,我和蕭阮離,你真的分不清麼,是我模仿他模仿的太好,還是他模仿我模仿的太好?’阮尋哀傷的想著,卻又想到,就算楚郢分清了又如何,他親口說過,他喜歡像蕭阮離那樣閃耀著金光的人,自己的黑暗,是他不齒的。
“等一下,此人內力深厚,武功也高,為防萬一,楚郢,廢了他的武功,斷他手腳筋!”
凜王突然狠戾的對楚郢說道。
阮尋看著楚郢一步步的走過來,每一步都似踩在他血肉模糊的心口上一般,疼的他站立不穩。
“你為什麼不還手,剛才,你明明有還手的機會。”楚郢盯著阮尋問道。
“還手有用嗎,這千軍萬馬的。”阮尋一聲嗤笑。
阮尋看著楚郢緩緩的抬起手中之劍,只覺喉頭一陣腥甜,鮮血就要吐出。
楚郢高揚著銀魂冷劍,一劍就要刺下,那層寒光將阮尋的臉照的蒼白至極。
“你說過,要將我凌遲,可以如願了。”阮尋淺淺的說道,血已從嘴角溢位,這一刻,他什麼都不顧不管,就那麼看著楚郢的劍,看著他會不會刺下。
楚郢手臂舞動的那一瞬,阮尋覺的,這世間再無陽光,他的陽光已成為黑暗。
就在楚郢冷劍刺下的一瞬,卻被一震掌風彈開,緊接著玉龍煌那妖異紅色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這一次,連帶著那一頭雪白長髮都染上了許多鮮紅,可見,他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廝殺。
“阿尋,我們走。”玉龍煌極快的劈開禁錮住阮尋的幾個人,拉住他的胳膊。
阮尋扭頭一看,才見玉龍煌身上的紅袍已被割開好幾條口子,那些口子的周圍被血浸溼了一片,而玉龍煌說話的氣息也讓阮尋知道,他不止受了很重的外傷,還受了內傷。
“想走,沒那麼容易!”
凜王大手一揮,湧來無數將領,將玉龍煌圍困,廝殺再次展開。
“你不要管我!”阮尋大喝一聲,剛要移動,卻被身後的楚郢封住穴道。
玉龍煌殺紅了眼,在那浴血之中,他一邊廝殺一邊怒吼:“楚郢,阿尋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不該背了我的意思救你,他不該打暈抱著阿離屍首的你回別苑,然後安排一出失火下毒的戲碼,再匿名告訴張老兒,讓他來救你!”
“快殺了他!”凜王怒吼,阮尋卻站在那兒直直的看著,看著玉龍煌說著那些從前絕不讓自己說的事。
“是阿尋救了你,當年在淵古山是阿尋救了你,你無數次陷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