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雁姬,心裡的痛,更是排山倒海般湧上來。她咬住嘴唇,拚命忍住了抽噎,一句話都沒說。
雁姬做了幾下深呼吸,把嘔吐感嚥下,繼續道:“若是格格有什麼煩心事,也可以說出來,大家都是女人,可以互相理解的。”
“我……我……”新月終於開了口:“我看到了月亮,實在……實在太傷心了……”她嗚咽著說不下去。
“月亮怎麼了?!”雁姬幾乎狂暴,這月亮到底怎麼惹到你了,它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傷心個毛啊!就算月亮惹到你了,你為什麼白天也哭呢?為什麼晴天你也哭,雨天你也哭,陰天你還哭,士兵們都要被你折騰哭了有沒有?!行了,你的親人死了的確很可憐,可你用不用一日三餐加點心宵夜的哭,這些眼淚讓克善留就夠了,整天就知道哭,你水庫呢,還是灑水車呀?!你tm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子漢留xeu流汗不流淚你知不知道!還欲言欲止,欲言欲止個毛線啊,看你這個表情大家都要看吐了有木有!你已經很成功了,將軍大人我都被你整成吐槽角色了!我可是英明果決、指揮若定、用兵如神的將軍啊!!!!
千言萬語無從發洩的雁姬瞟到甘珠“格格”的口型才慢慢平復下來,勸慰自己說:她是格格,金枝玉葉,咱惹不起還不躲不起嘛,還有一天!還有一天,雁姬,你一定要堅持住!
可新月卻自顧自地回答:“我就是出生在這樣一個有上弦月的夜裡,所以我的名字叫新月。我還有一個小名,叫月牙兒。家裡,只有阿瑪和額娘會叫我‘月牙兒’,可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叫我月牙兒了!”她越說越心碎,“再也沒有了!”
一言既出,雁姬那顆如鋼鐵一般堅硬的心也被1oo86只狂奔的草泥馬踏成了碎片,搞毛啊,就為了個小小的暱稱,硬是半夜把軍營搞得跟墳場似地,沒看到甘珠都在打哆嗦了嗎!
見雁姬只是渾身發抖卻沒接她的話茬,頓覺苦命的新月立即失聲痛哭起來,這一哭喚起了所有人內心的恐懼,也徹底突破了雁姬的忍耐力。
不行啊,這個新月道行太高,別說一天了,她連一秒都忍不下去了,雁姬立即魄力地下令:“既然新月格格睡不著,那麼就整軍開拔,將士們,朝著京城衝啊!”
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軍隊在沒有敵襲的安全狀態下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發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新月一路伴奏,以至於當地開始流行“一個女子被兵痞□致死冤魂不散”的謠言。
在新月這個活生生的女鬼的“恐嚇”下,本次急行軍居然奇蹟般地將行程縮短了一半,就連雁姬也不得不感慨一聲認得潛力果然是無限的。至於連續不斷哭了一路還在抽抽搭搭的新月,雁姬就不做評論了。
雁姬大軍提前抵達京城,那拉皇帝還挺高興的,當即接見了新月、克善和雁姬。可是滿心歡喜的那拉一看到雙眼腫的像個桃子似地新月就皺起了眉頭,一個十八歲的大女人還和才八歲的弟弟抱在一起哭,做出一副相依為命的樣子,真是個軟蛋!
因為有了這樣不良的第一映像,原本給新月的封號也給拖延了,“等她有個女人樣再說!”那拉是這樣想的。新月是個成年女子,卻沒有封號,不得開府,可皇上又不想留下這個“傳染病源”禍害皇宮大內便假意說道:“怎樣能找一個親王貴族之家,把你們送過去,過一過家庭生活才好!如果留你們在宮裡,只怕規矩太多,會讓你們受罪呢!”
皇上的話才說完,新月已乾脆利落地一跪落地,舉薦道:“雁姬將軍一路上對我們姐弟二人多有照顧,大家都熟悉了,我們想去雁姬家!”
那拉皇帝聽了心中到有幾分寬慰,這個新月還算有上進心,這是要向英雌學習吧,便問:“雁姬,你覺得呢?”
雁姬還能覺得什麼呢,皇帝的態度很明顯,新月的態度更明顯,面對來自**oss的壓力,雁姬縱使內心咆哮也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
雪上加霜的是新月還歡快的對她說:“雁姬,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和克善會把你當成親阿瑪的!”
氣的雁姬瞬間進入吐槽狀態:去你奶奶的一家人啊!你的家人基本上都死光了有沒有!為毛孩要留下你這種禍害啊!老孃都想去挖端王祖墳了有木有!我已經有一兒一女了,不想要這麼“偽男”的女兒行不行啊!你們是皇親啊,我高攀不起啊!
就這樣一路吐著槽,雁姬帶著甩不掉的拖油瓶,暈暈乎乎地回到府中,以至於她對於府中正在發生的老婆努達海剛收了一個差點被逼殉葬的小妾阿山做僕人把整個府裡鬧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