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們也知道前面有党項叛軍,於是都拿出了出奶的力來,速度比平時快上許多。
當最後一輛騾車進了沿河堡,天也近了黃昏。
沿河堡裡湧入了一萬多人,也變的擁擠起來。
“現在怎麼辦?”李守素問張超,這個天策府倉曹,管理管理賬本倒挺不錯,但論到打仗,他也是一竅不通。
張超站在城門樓上,望著幾位學士,還有幾位將校。
“我估計党項人很快就會到這裡,目前還不知道伏羌城是否陷落,也不知道秦王在渭州如何。現在那些通通管不著,我們首先得保證沿河堡不失,保證我們的這批軍械糧草不會落到党項人的手裡。”
“若是党項人來攻城怎麼辦?”崔善福問。這個一路上只知道在張超那蹭吃蹭喝的傢伙,此時臉色蒼白,年輕的時候,他也是和鄭善果兩個敢箭射劫匪的,可現他卻聞羌人而變色。
“若是党項人真那麼愚蠢的來攻城,那我們正好給他們一個顏色瞧瞧。說不定我們還能順便立個軍功呢!”張超笑著說道,在野外,他不敢跟羌人交戰。但有這座沿河堡,張超還真不怎麼怕羌人攻城。
“現有還有兩件事情。第一,立即去通知附近村子,讓所有的村民立即撤入堡中來。順便把他們的糧食牲畜等都帶過來,帶不走的就埋起來獲者燒掉,就是不能留給那些羌人。”
“還有,派人立即去後面通知各城做好防備,特別是向隴關通報。”
馬周看著張超一條條的釋出命令,有條不紊,十分佩服。
“諸位將軍、校尉,你們也立即擬好一個守城計劃,把城中計程車兵、民夫、百姓青壯分好班,讓他們輪流守城,製作一些守城的器械,擂石滾木金汁投石車油罐等等,有多少就弄多少。”
入夜。
站在沿河城堡往遠處看,遠方的黑夜裡開始升起一團團的火焰。
党項羌終於還是過來了,好在他們之前沒有發現張超的隊伍,因此來的較晚。入夜前,張超已經派兵把這個盆裡裡的村落百姓都遷進了城,也把糧食牲畜都帶進了城。
党項羌來了,只發現了空空如也的村子,一個百姓沒有,一點糧食牲畜也沒有。
惱怒的党項人開始放火,他們焚燒村子。
然後向著沿河堡而來。
火把如夜空裡的星星,一點一點。
這些星火組成了蜿蜒的火龍。
“他們來了!”
張超淡淡的說道,他早預料到党項人會來的,當他們真的來了,張超發現自己很冷靜。也許是在河北經歷過那麼多,現在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緊張和恐懼。
我有一認堅固的城堡,有八千士兵,五千民夫,城裡還有好幾千的百姓商人們。我也不缺糧草,不缺軍械,我並不用畏懼這些雜胡。
城頭敲響了警鐘,值守計程車兵全都被軍官們大聲喊叫著打起精神。
“看這火把,能判斷出有多少党項羌嗎?”張超問旁邊的飛熊營營將崔義,這人原來是李世民的親衛隊正,出身清河崔氏,是崔善福兄長之子,鄭州房第五房大宗庶子,張超也可以喊他聲妻兄。
因為是庶出子,因此崔義跟崔琰一樣,走的是從軍路線。一開始是李世民的帳內,後來因有功升為了親衛,再為隊正。打仗的經歷不少,不過以往一直是保鏢角色,只管跟著李世民身邊沖沖打打,不用腦筋思考的。
“看火把,大約有三千人。”
張超低聲咒罵了一句。
三千人,這可比原本預估的一千人多了許多。
三千党項羌,這可是很大的威脅。
“我們能守的住吧?”崔善福一臉擔憂的問。他腦袋上頂著銅盔,身上披了套明光甲,看起來挺威武的,只是那個挺起來的肚子,有些影響形像。
“當然守的住。”
沿河堡雖然不大,但城牆卻有一丈多高,城外還挖了條護城壕,現在初夏,正是雨水多的時候,因此濠溝裡都是水。
党項人似乎已經知道了有一支唐軍輜重隊帶著大批糧草撤進了堡中,他們圍住了城堡,可卻並沒有急著進攻。
天太黑,党項人也沒有急於一時。
煎熬的一夜,這一晚上,沿河堡裡的居民以及士兵民夫,基本上都沒有睡著。
天亮了,党項人營裡地號角嗚嗚的吹響。
“他們來了!”瞭望計程車兵高喊,聲音裡帶著緊張。
張超手按著腰間的橫刀,一步步的登上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