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雲花語都沒有在意過那個罈子。
晚風帶過,吹著飛雪打到雲花語臉上。
他沒有溫度的大手拉過襁褓邊上的小被子,給孩子蓋上臉,不會被風吹到。
昀傾來時走時的腳印都被滿天的飛雪覆蓋了,他蹲下尊貴的身子,抱起那個白瓷罈子——
重重摔在了地上,白雪卷著灰白色的骨灰被風吹散。。。
熟悉的香氣。。。
眼裡閃過熟悉的影子。。。
楚幻瑤,竟然敢騙本座。
你膽子不小啊,為了離開本座身邊,連裝死都想得出來。
雲香見他抱個孩子回來,滿心的狐疑,卻也不敢去問。
雲花語將孩子輕輕放到自己的□□,像捧著寶玉那般,不敢多觸碰一下,彷彿只要動了,它就會消失。
兩歲的孩子,該會講話了吧。。。
他就那麼盯著孩子,喘氣都要壓抑自己的呼吸,美妙的感覺盪漾在心間,這竟然是他們的孩子。。。
他們前幾世,好像都沒有過孩子吧。
喜悅過後,就是赤裸裸的恨,楚幻瑤,她為什麼要走?走了為什麼又要把孩子送回來?
這一年,她都和昀傾在一起麼?那孩子呢?也是昀傾接生的?
他剛才真不該放他走啊,這麼對他的女人,該死。
該死千遍萬遍。
他就這樣把楚幻瑤當作自己的女人,連晚上答應了風月一起去賞夜雪都給忘記了,這是第一次,他為了別的事情忽略風月。
無論雲香怎麼在風月面前添枝加葉,她都一笑置之。
哥哥這樣不是很好麼,那個孩子,一定很漂亮。
她沒有去找雲花語,而是披起毛裘大衣,獨自去月下看雪了。
昀傾啊,你現在好不好,我都想你了呢。
風月拿起手中的帶子,傻傻地笑著。
這是昀傾系發的髮帶啊,他送給自己的。
這是她收到的最微不足道的禮物,卻也是最值得珍貴的。
她現在想的就是說服哥哥,然後自己可以和昀傾在一起。
楚幻瑤把孩子都送回來了,那麼,他們的計劃,可是進到了一半了。
真不容易啊。
大祭司在教孩子,。
雲花語對風月的熱氣依然不減當年,可他明明眼裡沒有了男女的感情,越來越接近兄妹之間的親情。。
風月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還經常去看自己的侄子。。。不對,那明明是侄女,可雲花語非要當兒子養,將來楚幻瑤回來,看到他教育孩子的樣子一定會被氣死的。
一個發育本來就很慢的孩子,兩歲了卻和初生的嬰兒那般,在雲花語的治療下,雖然勉強可以站立一會,可話還是學不會。
不會叫爹爹,卻會喊娘。。。
這事情真是氣到雲花語了。
昔日陰狠的大祭司殿下,竟然對著一個孩子發脾氣。。。耍性子。。。
幻音宮的婢女多半都被這個精神不正常的祭司嚇到了,於是他留下幾個機靈的僕人,剩下的都譴退出宮了。
現在他不用派人苦心尋找楚幻瑤了,他有更好的辦法讓她自己出來。
她把孩子留下來,不就是給他機會了麼。
昀風聽他的,下了道聖旨,大街小巷都貼滿了祭司大人要用一個殘疾的孩子祭神的訊息。
可他卻失算了,她在遙遠的南方,根本就是山高皇帝遠,什麼訊息傳到那裡,都變了味道。
南方的水鄉,小鎮城外。
籬笆牆圈地,四方的小菜園,新生出來嫩綠的小青菜滿目。。幻瑤穿著雪紡的紅衣,正在挑選晚上要吃什麼。
一個佝僂的老人自屋裡走出,負手站在她背後。
“行了,我這老頭子吃什麼都一樣,不過今晚,可能昀傾就回來了,我去買些肉。。。”
鄭業蹣跚的步子走了沒兩步就被幻瑤攔下了,道“還是我去吧。。。”
“你身體還沒好。。。”
鄭業知道,她臉上笑得越開心,身體越是難受。
他要是當初在皇宮裡,能夠對她好一點就好了。。。
幻瑤看他眼裡的黯淡,知道他又想起往事了,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回憶過去。
“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吧,大家現在都好好地。。。”
他們兩個曾經有些敵對的人,竟然因緣巧合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