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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邊,那麼他將一輩子都放不開她。

她還有大好前程,倘若一直留在東宮,總有一天會恨起他的。

他無德又無才,不是她心中明主。

眼下他將成年,若留她在身邊,她遲早會受累——即將掀起的奪嫡之爭,怎可能放過他身邊有能力助他的人。盛名所累,天朝神童子之名,在無人能保護她的情況下,不是榮耀,而是詛咒。

早在海路回航時,他便已經決定要放她走,只是遲遲捨不得放手。

於是,他讓她陪著返回京城,又由著她陪伴入宮,還讓她在宮裡侯他五日,她不曾一刻離棄,看著他的眼神堅定的令人心醉,“真夜!”暗夜裡,她頻頻呼喊,喊到聲音嘶啞,也令他心碎、手裡握著另一隻編成玄鳥圖案的如意繩環,真夜以袖掩住雙耳。

“殿下,公子跌倒了。”龍英憂慮的聲音自前頭傳來,似是希望他能改變心意。

“不要停下,”他鐵了心,咬牙道,半晌朱鈺又喊:“殿下,公子拖著跌傷的腳,還在追呢,啊!公子又摔跤了!不過她應該怕爬不起來了,這回摔得很重。”

“可惡,停車!”馬車還未停妥,真夜已推開車門,跳下車本想身後暗黑的大街,哪裡還有半點酒意。這回,被拋在後頭的朱鈺和龍英等人,涼涼地嘲弄起對方。“公子頭一次的跌倒,是你瞎說的吧?”怎麼他朱鈺就沒看見?龍英笑笑地說:“你還不是順著我瞎說的話加油又添醋,真是唱作俱佳,有天分。”哪日被殿下革職了,他倆說不定還能去戲班唱戲。帶緣倚在馬車旁,有點憂愁地長吁短嘆:“唉,這下可怎麼好……我家殿下竟是斷袖……”難道,去了一趟男風頗盛的海外皇朝歸來,就決定要出、出人頭地了麼?以前還曉得偷偷著來,沒那麼明目張膽的。

只見龍英與朱鈺同時賞他一個爆慄,“沒那回事。”而大街這頭,黃梨江著實跌得悽慘。她被街上一個因連日多雨而凹陷的大窟窿摔倒,整個人摔著出去,左足掉了只鞋,雙膝和雙肘都被地上粗石磨傷,紅腫流血,細嫩臉頰還刮出一道長長紅痕,痛得整個人都快爬不起來。

可看著馬車竟還加速離去,她拼了命也要掙扎爬起,不許自己就這樣被人拋下,也不許自己掉一顆眼淚,他竟這樣拋下她,他……

一雙縫著銀線的錦鞋出現在視線裡,黃梨江半趴在地上,強撐著想要爬起,偏偏膝好痛,臉好痛,全身都好痛……心,也好痛……

“小梨子?”真夜彎下身,伸出手要扶她,“不要你扶!”黃梨江恨聲拍掉那雙手,雙手撐在大地上,忍著痛楚緩慢地爬起來後,又緩緩站直身體,身體的疼痛使淚水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她卻一瞬也不移地瞪著面前的青年。

真夜憂心忡忡,想伸手碰觸她,她摔得更慘烈,臉上還有一道怵目驚心的紅痕——幸好沒有破皮流血,看來等淤血退去後,還不至於留下傷疤,以後還怎麼見人。

她的膝蓋和手肘鐵定磨破皮了,白儒衫處處可見血點,恐怕就連此刻都還流著血……

才伸出手想碰,那手又被用力打掉,真夜轉身拾起那掉落一旁的鞋子,還給她,黃梨江搶過那雙鞋,忍痛瞪視著他,“做什麼又折回來?你不是不要我了?”

剛剛追他馬車時,帶緣他們都曾回頭看,不可能不知她追在後面,但車卻越來越快,快到她使盡全力奔跑也追不上……天朝男子儒裝又偏偏寬大,穿起來顯得風度翩翩,卻不適合在路上狂奔——老天!她剛剛真的一路上邊狂奔、邊高喊他的名字麼?

面對她的指控,真夜沒有否認,只道:“你受傷了,我先送你回去敷藥。”

“敷藥?”

她皺眉,爆現怒容:“是敷衍我吧!”不顧手臂疼痛。她逾越尊卑界限,一把揪住當朝太子的衣襟,怒氣衝衝問:“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拋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讓你連聲再見都不說就要把我丟下?”

“你沒有做錯事,是我不好。”他擔心地看著她今晚她有些失控,身上又都是傷,他心疼她的傷。

“對,是你不好。”她咬一咬牙,忽地鬆開手。

早該發現真夜想拋下她的,仔細想來,這陣子並不是完全沒有跡象,在皇朝,在海上,在回到盛京之後,在五天前,以及前一刻在馬車上,他都是想要拋下她,是她蠢,沒有發現,還想著等她考上進士以後,要回過頭來助他……

“你若不要我留在你身邊煩你,大可直接叫我滾蛋。”沒發覺自己又說了粗話,“又何必玩這種幼稚的騙局,騙我回家,還說會派龍英來接我?!”她繼續用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