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視線很多時候都聚焦在虛空中——那裡什麼都沒有,夏川卻看得聚精會神。
又比如,夏川對他們的態度,時冷時熱。
偶爾更像是恨不得馬上離開他們,而在夏川流露出這種情緒的時候,給他的感覺卻是最真實的。
高杉曾經想過,夏川也許不是人類。
而這個想法,在他經歷了那一場慘烈的戰鬥之後清醒,看到毫髮無傷的夏川的時候愈發的明晰起來。
他記得夏川在衝進天人陣地之前的眼神。
興奮的,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只有對一種冒險和搏鬥產生的興奮感。
也許夏川真的不是人類。
高杉磕了磕菸斗,沉默的聽著河上萬齋彈奏的三味線。
從夏川那次傳遞情報之後,他將跟夏川共度過一夜的透野送進了吉原,作為線人。
並且還得到了一筆來自吉原的錢。
鬼兵隊的發展勢態很好,這顆刺在幕府和天人心上越扎越深。
偶爾可以收到不少來自桂提供的情報或者與桂相關的情報,戰友依舊是戰友。
只是從桂來信的字裡行間,能夠看出他對高杉這種不顧平民安全的行為方式有些不滿。
他註定了是要背棄他的戰友和同窗的。
高杉摩挲著懷裡的綠皮書,松陽老師的諄諄教誨和溫暖的笑容仿若昨日的景象一般,清晰,歷歷在目。
整個世界都將老師遺忘了,包括銀時,包括辰馬。
也包括了桂。
桂的心裡全是平民的安危,高杉有些不屑——若是真的關心平民,跟他一樣的作為又是為什麼呢?
炸將軍府,成為天人的眼中釘,將周圍的平民都牽扯進來。
這麼想,反倒是桂更加讓人無奈些。
不過倒也是。
能夠清晰明瞭的分析這些的桂就不是桂了。
抱著天真的幻想進行著殘酷行動的人,才是高杉印象中被賦予了“狂亂貴公子”稱號的傢伙。
三味線的彈奏戛然而止,河上萬齋沉默了一陣,看向坐在門邊的男人:“晉助,你……”
“沒事。”高杉吸了口煙,緊了緊披風,墨綠色的獨眼輕瞥了屬下一眼,轉頭望著清朗的月色,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紫色和服上的金蝶振翅欲飛。
“晚了,去睡吧。”
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個腐朽的國家毀滅。
…坂田銀時…
夏川死了。
坂本那個傢伙無所謂的哈哈笑著把這個訊息說給他聽的時候,銀時有些怔。
“那傢伙不是早就死了嗎。”銀時吊著死魚眼,把對方手裡沒開封的草莓牛奶搶過來,一臉幸福的吸了一口。
坂本推了推墨鏡,揉著捲髮應了一聲,“其實他沒死。”
“你剛剛說他死了。”
“……啊哈哈哈。”坂本最終是這樣回答他的。
然後,他又聽到坂本說:“夏川是天人。”
銀時看了坂本好一陣,最後幾口灌掉手裡的草莓牛奶。
半晌,向捲毛啊哈哈君伸出手:“銀桑我還需要糖分。”
坂本笑了幾聲,真的從懷裡掏出幾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給了銀時。
銀時收了棒棒糖,盯著一對死魚眼直愣愣看著坂本,“你可以走了,你的秘書在找你喲。”
銀時對夏川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
印象比較深刻的大概是對方凌厲的攻擊和奇奇怪怪的非人類手段。
嘛,人多了就是忘性比較大。
但是如果是天人……
銀時想了想夏川砍天人跟砍西瓜沒兩樣,面無表情削人削得比誰都利索的動作,縮了縮脖子。同族相殘什麼的還真是殘忍啊。
想當初他也是幾個人中跟夏川關係很好的了。
銀時叼著草莓味的棒棒糖坐在茅屋門口看著坂本被他的副官揪著領子拖走,揮了揮手。
“老太婆——!你要去江戶……好疼!”銀時揉了揉被手刀狠狠擊中的腦袋,叼著糖語氣有些含混,“人老珠黃本來就嫁不出去了!再這麼暴力連女人都不敢要你!”
叼著煙梳著髮髻的登勢踢了擋在門口的白毛小鬼一腳,“要不是你跟那個傢伙攔著路,老孃早就到江戶了白痴!”
“啊啊啊!身為女人還爆粗……疼!”
登勢收回手刀,揹著包袱走出門,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坐在茅屋門口揉著腦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