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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青石板透著冰涼,夜風從石板堆砌的縫隙裡透進來,鑽進有些單薄的衣物裡,仲夏的夜裡也讓人感到了刺骨的涼意。
月光透過窄小的視窗照進來,空氣中飛揚的細小塵埃化作白色的光點,在月光下游移飄蕩。
地上鋪著的枯黃乾草也無法阻止夜晚深重露氣的滲透,稍顯溼冷。
牢門口掛著的鎖是新的,沒有鏽蝕的痕跡,牢門也是新的,沒有黴味也沒有長期使用造成的磨損。
真選組將桂安排在了拐角的單間牢裡,完全看不到之前一路走來的關滿了人的牢房。
桂在攘夷戰中的稱號和戰績讓他們不得不重視。
而夏川相對的比較好一些,同樣在拐角,但能看到部分走廊和同樣觀察著他的其他犯人。
夏川看著鎖住了他的腳的鐵鏈,瞥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牢房的桂。
“被抓的時候幹嘛不反抗,你被拷的是左手吧。”桂不反抗就算了,為毛要按著他也不讓他跑……夏川看著正襟危坐表情淡定無比的桂,站起來試探著腳上鐵鏈的長度。
“其實……我是左撇子。”桂一臉深沉的看向夏川。
滾犢子!
“嘛,據說這裡有不少被抓住的同僚呢。”桂依舊跪坐在草堆上巍然不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噢……”夏川停在距離牢門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鎖著右腳的鐵鏈繃直了再也不能向前挪動一步。
夏川抬手比了比手指尖與牢門的距離,還差上不少,又往前伸了伸,放棄了。
越獄是要扣罪惡值的,不過他現在的罪惡值已經爆棚了,債多不壓身。
收回手,夏川換上了腳,因為鐵鏈束縛著右腳的關係,他只能用相對力氣小一點的左腳去踢門。
門口綁了三圈的鐵鏈響了幾聲,木質的牢門依舊紋絲不動。
“假髮,雖然臨危不亂是個很不錯的心態……”
“不是假髮,是桂!”桂反駁了之後,手攏在衣袖裡瞥了牢外一眼:“其實我試過開鎖。”
“……然後呢。”
“然後手滑了。”桂表情嚴肅的看著夏川,再一次瞥了牢外的走廊一眼。
夏川順著桂的視線看過去,藉著精靈族的良好夜視眼看清了落在地面上的小鐵片:“……”你是手有多滑才能把工具滑到那麼遠的地方啊!零摩擦麼喂!
“其實……”桂看了做到地上的夏川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個手雷、兩個手雷、三個手雷……“我還有這些。”
夏川已經不想知道為什麼這些危險品沒有被拿走的原因了:“炸了這裡!”
“我逃不掉。”桂又一個一個的收回去,依舊保持著十分深沉嚴肅的表情,“我兩條腿都被拷上了,另外,坐了這麼久,我好像……腿麻了。”
Oh**!誰來糊這貨一臉!
………………
“那個…夏川桑。”桂看了坐在對面牢房裡研究腳上栓著的鐵鏈的夏川一陣,半天沒等到對方的應答,頓了頓,便又開口。
“抱歉我們沒想過你還活著……”
夏川抬頭看了一眼靠著牆開始活絡腿腳的桂,抿抿唇沒說話。
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桂,告訴他沒關係?對方肯定不會認為沒關係的。告訴他不在乎?桂也肯定不會認為他真的不在乎。
畢竟將並未確認死亡的同伴遺棄在戰場上這樣的行為,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不可饒恕的。
不過連高杉都被扔在那兒……該說這是令人感動的信任呢還是怎麼……
夏川扔下手裡的鐵鏈,想了想桂跟他說的約定了各自逃跑什麼的。
也許高杉只是傷得重了,並沒有來得及離開戰場——他對於戰場中心那個巨大的彈坑心有餘悸,目測直徑在七八米,周圍除了被氣浪掀起來的土塊之外連屍體都沒有。
大概不是被瞬間昇華成了空氣中的一縷,就是在氣浪中化作了齏粉。
說來高杉與那個彈坑的距離也不算遠,大概有能夠逃跑的能力卻因為爆破的衝擊波而失去了意識。
“謝謝你救了高杉。”桂捶了捶腿,靠著有些冰涼的牆壁,“最後只剩下五個人的時候,我以為我們都活不下來了。”
【桂小太郎好感度+2。】
夏川看著桂名字後面掛著的好感度23,徹底沉默了。
“夏川桑。”桂扶著牆站起來,夏川默不作聲的態度讓他有些擔憂,猶豫了半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