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站起來,五體投地的成什麼樣子。”
張成嶺微微愣了一下,愕然地打量著這又帶了一層面具的周子舒,好像還有點困惑。
紅衣男人耐著性子說道:“這位兄臺,我等不過是有些事,需要找這孩子問一問,你不要……”
“多管閒事”四個字還沒說出來,卻見周子舒出手如電地,竟用了一個和那紅衣男人方才如出一轍的動作,掐住了那將張成嶺誘來的人的脖子。
那人吃了一驚,他武功其實已經是相當不弱,卻不想眼前這瘦骨嶙峋活像個骨頭架子一樣的男人身形竟如鬼魅一般,未來得及躲開,最脆弱的地方便被對方捏在了手裡。
稍微練過一點功夫的人也明白,脖頸、胸口等處乃是要害,是最最嚴防死守的地方,便不是有心,也會下意識地防護,凡是敢對著別人脖子下手的,一般不是對手太弱小,便是對自己的實力實在太自信。
然後周子舒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問道:“我是你爺爺麼?”
那被他掐著的男人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怒極,竟不管不顧地打算破口大罵:“你……”
然而才只吐出一個字,周子舒手上便猛地加力,男人的汙言穢語變成了一聲嘶啞的尖鳴,驚慌中,他抬手便揮向周子舒胸口,兩人距離極近,只聽一聲變了調子的慘呼,他竟未曾看見對方動手,兩條手臂便被卸了關節,垂了下來。
只聽周子舒又拖長了聲音,輕聲問道:“你說,我——是——你——爺——爺——麼?”
紅衣男子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子舒緩緩地轉向他,冷笑道:“我不過是有些事,需要找這畜生問一問,你不要多管閒事。”
他手背上筋骨猛地爆出來,那男人竟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翻了白眼,抽搐了一下,不動了,也不知是死了沒有。
周子舒一鬆手,他便沒骨頭似的癱在地上。
與此同時,兩個人同時衝出來,一個撲向了才剛站穩的張成嶺,一個手中揮著一把長鉤,帶著一股子腥風便衝著周子舒招呼過去。周子舒閃都不閃,從一個十分匪夷所思的角度踢出一腳,正中那持鉤人的胸口,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踢中,竟將那人踢得當場一口血噴出來,飛了出去,正好撞在那偷襲張成嶺的人身上,兩人便葫蘆瓢似的一起滾了出去。
周子舒皺皺眉,嫌棄地拎住張成嶺的後頸,像逮著個小貓似的,把他扔到一邊,不耐煩地道:“小東西,就會礙事。老實點,待在那別動。”
張成嶺只覺身體一輕,竟像是毫無重量一樣地被丟到了牆角站定,那一瞬,他微微張大了眼睛,張開嘴,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師父”。
紅衣男人沒動,其他人一股腦地衝著周子舒撲過去。
張成嶺看得眼睛都不捨得眨,他記得很小的時候,他父親說過,武功一道,路數各有不同,有堅如磐石者,穩如泰山,有凌厲非常者,無堅不摧,有驚風驟雨者,疾如閃電,然而這些還都是有形的功夫,最厲害的,須得是無聲無形、無法言喻的,乍看上去如春雨,潤物無聲,卻只在歸在八個字上——翩若驚鴻,舉重若輕。
而今,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舉重若輕”。
那些人手上如出一轍地拿著一個鉤子,仔細看,形狀如同蠍子尾針,還幽幽地泛著藍光,有種詭秘的陰冷,張成嶺此時還不知道,這些人便是惡名昭彰的“毒蠍”,是一幫子亡命徒,殺人越貨,只要有錢,無所不為,卑鄙下流,怎麼惹人噁心怎麼來。
只是他們現在卻不怎麼像樣子了,周子舒腳步移動不大,好像懶洋洋的似的,偶爾進退也不過一步半步,他赤手空拳,那身子軟極了,沒骨頭一般,東搖西晃,那些持鉤的人竟沒有人能近他的身,可就是這樣軟綿綿的手腳,被稍微撩到,方才知道厲害。
張成嶺盯著看了半晌,竟驚覺眼花繚亂,有些頭暈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十三“毒蠍”已經全躺下了。
張成嶺那一瞬間熱血沸騰起來,忍不住也攥著個拳頭,用力地捏著。周子舒輕輕地撣了一下袍子,一言不發地與那紅衣男子相對而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微一歪頭,眯起眼睛,問道:“你臉上那塊胎記,民間叫做小鬼巴掌,難不成你就是那喪門星似的喜喪鬼孫鼎?”
紅衣男子的臉色忽地一變。
周子舒冷笑一聲,說道:“鬼谷有鬼谷的規矩,當了惡鬼,便不再是人,見不得光,除了七月半,沒有出來的道理,你膽子倒是大得很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洞庭之地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