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到頭來可是站在成親王一方的,同您可不是一路人。”
當那個妖嬈纖弱的身影安靜靜站在成親王身邊,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那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的心痛。猛地心一陣抽痛,慕容御疆蜷縮著身子緊緊捂住胸口滲血的傷口。
“皇上您得注意身體,只要皇上還活著,有朝一日就能夠東山再起。”看見慕容御疆緊皺的眉頭,李少陵不顧手傷,猛地坐起身來,只是迎上卓卓炯炯的目光時,心底覺得像是被排斥在外一樣的感覺。
“少陵為何還要呆在我這裡,”突然腦海中一個畫面閃過,昨夜的乾清宮中,他清清楚楚看到張瑞活生生地站在成親王身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嘴角勾起的微笑都與記憶中一模一樣,他還是那樣放肆地瞧著自己,就如同當年他從獄中將他放出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眼光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你本能有更好的出路。”
李少陵渾身一震,他知道慕容御疆話中所指,他與張瑞的關係只有慕容御疆才知曉,他並沒有一語道破,便已經算是給他留足了面子,只是此刻心裡的感覺說不出的複雜,在看到張瑞的那一刻,他是那樣興奮了片刻,但是隨即撲面而來的就是壓頂的背叛之感,他想或者此刻慕容御疆心裡的感覺與自己一樣。
“我與他從一開始便是別路人,從他當初悄然離去的那一刻起,我便當他已經死去,但是他總是有那麼大的本事每一次都死裡逃生,但是卻每一次,我在他的眼中都找不到我自己的位置。”少陵苦笑著頹然倚靠著馬車邊緣,透過簾子還能從縫隙中看到呼嘯而過的樹林,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自己已經成了階下之囚,“我與爹爹一樣,這一輩子都會守護著朝乾國的正主,無論面臨怎樣的鏡框,都會義無反顧。”
“正主?”大笑了兩聲,胸口的傷口便再次迸血,於是那淒涼的笑聲便變成了帶著嘲諷的輕笑,這或者是自嘲,或者別有深意,“如今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是正主了?”
雙拳緊緊攥起,指甲深陷肉中,只是早已疼的沒有了知覺,恍然發覺自己登基以來不過過了短短七年,苦笑著仰面看著褐色的車蓋,為何心裡已經疲憊地想要就這樣永遠沉寂下去一般,只是每每想到爹爹臨死時的交代,心裡都一陣陣絞痛。
“皇上您才是朝乾國的正主,那個成親王只是個盜國之賊,他安能與殿下相比較……”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卓卓開口打斷了李少陵的話,“是啊,原本是錯的,但是當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便會想盡理由想盡辦法讓這一切變得理所應當,這一點你不可能不明白吧?”
“你怎麼能用‘你’這個字呢,這樣對皇上是大不敬。”聽見卓卓毫不留情的這句話,李少陵馬上站起身來攥起他的衣領,質問道。
卓卓只是漠然地推開他的手,嗤笑著最會原地,鄙夷地看著一言不發的慕容御疆,“皇上?我在這裡沒有見到皇上,只見到一個為色誤國的昏君,一個落敗之後只會自怨自艾之人。”
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一雙銳利如鷹的目光狠狠盯著卓卓,“卓卓,我並沒有求你救我……”
“慕容御疆!你以為如今你還是皇帝嗎?掙扎了一年做了七年寶座,你的皇帝命走到盡頭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那麼顧著自己所謂的自尊,這樣的你連多蘭都比不上,慕容御疆你現在讓我覺得特別後悔昨夜救了你。”
“卓卓,我要你知道,這天下早晚有一天會是我慕容家的天下,這一時的沉淪絕不會圍困我一輩子,我要那個老傢伙拿命來償還!”聽著慕容御疆的話,卓卓卻笑了,無論這句話是否只是被他那些諷刺激起的,至少現在的他已然不再像剛才那般自怨自艾了。
“呵呵……這樣才像是慕容家的孩子,這樣才配得上我神隱之隊的幫助,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想東山再起,那個叫做雲深的孩子絕對留不得,我會想辦法將他除掉……”
“他並不是雲深……”一石激起千層浪,慕容御疆話音剛落便換來了兩人的驚呼。
“他怎麼會不是雲深呢,我不會記錯的,他的模樣,就是雲深啊……”李少陵不敢相信若是那個孩子並不是雲深的話,那麼他曾經呆在慕容御疆身邊那麼的就,參與過多少機密之事,也就是說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昨夜成親王的突襲是因為這個孩子的緣故,他不敢想象那樣一個妖嬈之人若是一直以來都是心懷鬼胎,那麼臨朝叛變的老臣們都跟他牽扯的上關係……
“慕容,如果你早知道他不是雲深,又為什麼還要把這麼危險的人留在身邊?!”卓卓恨鐵不成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