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只能低著頭,默默地接受一切責備。
可見——他還是挺在乎我的!
只不過,那又有何用!他已有了薛淺晴,他再如何關心我,也只限於這十幾年的情誼,跟我要的,是截然不同。一陣心酸,我又禁不住啜泣了起來。
“別哭了!你向來都不愛哭的。”
“我知道,但,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我拭著淚,堅強地抬起頭注視著他。“你知道我們要回加拿大了?”
“聽說了,什麼時候走?”我的出奇冷靜,連自己都無法置信。
“後天。”他回答著,並燃起一根香菸。
“以前,你在季珊姑姑面前是不抽菸的。”
“那時的我,要煙做什麼?!”他嘴角牽動著,又把手上的香菸捻了,扔出視窗。“難道薛淺晴依舊替代不了姑姑在你心裡的位置?!”我看著他,愈覺得模糊難懂。“是的,我冉從皓這一生恐怕只會愛季珊一人。”談起姑姑,他的眼中猶有傷痛。“那你把薛淺晴當什麼?!你不愛她,怎麼可以娶她?!”突然間,我替薛淺晴抱屈起來。“我喜歡她,我也願意試著去愛她,更重要的,是她完全能體諒我的過去,而她說她不在乎。”但,我夏慕槿不也是如此!
為何候選的名單上,獨漏我一人?
“冉從皓,你好偏心。”我望著車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語。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皓叔叔。”他說。
“不可能了。”我嘆口氣,把頭靠在窗戶旁,說:“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重來。”“那我們以後怎麼辦?”從他的口氣裡,我聽不出他真正的用意。
“怎麼辦?!”我苦笑了幾句,又說:“王子和公主從此就在加拿大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而我不再當夏季珊的影子了。”最後一句,是我覺悟後的決定。“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是季珊的影子!”他倒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那是你從來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看我!我自嘲著。
“小槿!”
“不要再叫我小槿了,我真的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逼你蓋手印的小女孩了。我是夏慕槿。”其實,是屬於“小槿”的那份熟悉與親匿讓我承受不起,尤其是出自於新婚燕爾的他口中,又摻雜了多少難堪在其中。我會用盡各種方式,來割斷冉從皓在我心中盤根錯結的種種,而稱呼的改變只是其中一種。“小慕槿——你要好好保重!”他轉過頭,凝望著我,但他那憂鬱的神情似乎藏著什麼不能言說。只剩一句聊表關心的問候。然而,我的夢早就破了,又何必再苦苦追究?
“走吧!回家了!”我說。
夏夜的陽明山不該冷得令人哆唆,而漆黑的仰德大道,早已失了它的婉蜒面容。共乘的他和我,都知道這一趟路將走人記意中。
回到了家,我依然失眠,獨坐到天亮。
“小槿,這麼早就起床?!今天沒課,怎麼不多睡一下?”正坐在餐桌上的老爸,一定看見了我的黑眼眶。“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我披了件薄外套,便逕自踱步到客廳的小花園中。“你的黃玫瑰都枯萎了。”老爸萬分可惜的說。
“是啊!縱然不死,也凋零了。”我怔仲地看著這片原該是燦爛的玫瑰,才沒幾天,竟成了枯枝一堆,連掛在那上頭的幾片綠葉都勢單力薄,顯得搖搖欲墜。“改天,老爸再陪你重新把它們整理起來。”
“不必了!我用不著了。”我笑得心酸悽楚。
“小槿,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就算把他的心臟換了,還是無能為力,所以你自己要看開呀!”心臟科權威的老爸,舉例還是不忘老本行。“爸,放心吧!”舔砥著傷口,我只能這麼說了。
清晨的朝露依舊光臨在這片枯枝上,遺憾的是,早凋的玫瑰辜負它了!
“從皓搭下午的飛機,你更該讓他放心的走啊!”老爸的提醒,頓時又教我難受。“他對我本來就無心,又有何放不放心?”我失笑又落寞地飄回房間,不顧面露憂戚的老爸呆在花園中。鏡的我,長髮飄飄地一如想像中的仙女模樣,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笑得雙肩抖動,笑得眼淚直流。原來,這個角色根本不適合我,因為夏季珊和薛淺晴演得比我更出色、更生動,反倒是我,像是小丑,像是西施旁邊的東施,惹人笑話一場後,便什麼都沒有了。這種角色我還要它幹什麼?!
“太熱了,所以我剪了它!”我故作輕鬆地解釋著。
冉家的大門開啟,宣叔叔的那輛賓士從裡面緩緩駛出——冉從皓早已坐在裡面,拉下了車窗,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