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高出十公分。死者的手臂和脖子處有極深的勒痕,疑似死後遭到捆綁,縛上重物沉江。繩索曾深深嵌入皮肉中,留下了不少纖維。
至於他是如何浮上江面的,從現有的情況來猜測,可能是繩索綁得過緊,吃進了肉體,至使江河中的魚蝦啄食,引發了繩索斷裂。
老千果然是被房內的人射殺的,白九棠的估計相當準確,季十一在欽佩之餘陷入了迷茫,下一步該怎麼辦?揭露?懲戒?事情就這麼簡單?該不該深挖下去?
這位大男生犯了難,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牢籠中的“專家”,迫不急待的驅車前往西郊監獄。
在這個陰濛濛的午後,白九棠正仰視著頭頂那一扇小的可憐的窗。遐思窗外的世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牢門外忽然有了動靜,接著沉重的大門開啟,接著……季十一年輕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九……九……”季十一一頭扎進牢房,卻為了一聲稱呼,卡殼了。
“救什麼?救命吶?你是被鬼追到牢房來的?”白九棠癱坐在地,啼笑皆非的扭眉。
季十一萬分窘迫,一張臉漲得通紅,掙扎了片刻,氣不打一處來的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九爺!”
那邊廂愣了半天,朗朗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十一爺稱我為九爺!!哈哈哈!”
“你都快見閻王爺了,還笑得這麼張**嘛?!”季十一輪圓了眼,不悅的喝道,說罷悶悶的走近身來。
“閻王可怕麼?死活得見上一面,今朝不見他朝見,怕有個屁用!十一爺駕臨有何貴幹?”白九棠抬手摸了摸腦袋,朝他癟了癟嘴:“坐!有床、有凳子,隨你坐哪兒。”
季十一居高臨下的掃了他一眼,賭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子席地!!”
白九棠瞥了瞥他,挑高眉梢問道:“是案子有進展了?”
正題被主動引入,季十一心下大喜,好整以暇的打了個盤腿,掏出紙菸來。延續上次的習慣,塞了一支給白九棠,也塞了一支給自己,叼著煙含糊不清的說道:“恩!屍體找到了,槍是從後面放的,現在該怎麼辦?”說著劃亮洋火遞了過去。
白九棠正湊近身姿點菸,循聲抬目,將他上下打量:“什麼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吶!!你剛度啊?”
季十一被那雙下三白眼輪得無地自容,半天答不出話來,竟然孩子氣的一把奪下他嘴裡的紙菸,憤憤然的說道:“老子讓你抽!!”
白九棠錯愕的一頓。隨之火冒三丈的吼道:“姓季的,你敢欺負我行動不便!不想活了是不是!”
季十一彈起身來,退開了好幾尺,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紙菸:“為了一支菸你就要滅我?是想肉搏還是想槍戰?”
“你以為老子是剛度啊,跟你肉搏那不虧大了!”白九棠匍匐大罵,移動了些許後,腿痛得厲害,不得不就此放棄,剜了他一眼作罷。
牢房安靜了下來,白九棠背靠著牆壁,微微吁氣。季十一忽然有些尷尬,為自己反常的舉動,為心底那莫名的感覺,也為了有些卑鄙的玩笑。
“喏!還給你!”他回到白九棠身邊,席地坐下,抬手送上了紙菸。
“滾!”白九棠擰著眉心擺開了面頰。
遞煙的姿態保持了四十秒,火星飛快的吞噬著粗短的煙身,季十一手臂痠軟,終於嚷嚷起來:“他孃的!真小氣!是你先罵我的!每次都罵我‘剛度’,我是個男人,是要面子的!”
“你?”白九棠甩回頭來,送了他一記瞪視:“男人?!”伴著冷哼,他嗤之以鼻的翻了翻眼簾:“小擰一個!”說罷想起初初對峙時的場景,禁不住擴開笑意,低聲回顧道:“儂個剛度小擰……”語畢一掃陰霾,笑抽了。
“白——九——棠!!”季十一滿面怒容,騰的站起身來,狠狠丟掉手裡的紙菸,抬腳踩了一踩。
“撒!你要執行槍決了??”白九棠反應極快,笑容騰騰揮發,凶神惡煞的抬首嘲諷,且神經質的指著自己的腦袋:“來!朝這兒來!來呀!”
倆人一高一低,一仰一俯,凜凜僵持了半餉,季十一甘拜下風再度落坐,掏出兜裡的紙菸遞上了一支新的,嘀咕道:“算你狠!”
白九棠收起生獰的表情。斜了他一眼,迎著火種點燃了煙:“說正事吧!有了眉目的事情,為何無從下手?”
季十一撇著兩道眉毛生悶氣,嗓子裡好像堵著一枚核桃,甕聲甕氣的:“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甚而還涉及到英租界的巡捕房,我不知道拿到結果後該怎麼辦?興起江湖風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