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腥味,是太湖的名貴特產。
魚肉入口即化滿口鑽香,頓時讓白九棠全線敗倒,嘖嘖有聲的讚道:“今年一定要帶你回趟故里,家鄉的味道真好!”
聽得這模稜兩可的褒表,蘇三心領神會的笑了:“想念故里了?這魚做得還算地道?”
“地道極了!”白九棠的笑容帶著一股原始的天真,興許敲開浮華的大門,他最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家而已。
曾經有人將蘇三比喻成一條清澈的小溪,此刻白九棠已然被她喻為了蔚藍海底,即便深奧廣闊,但也明朗潔淨。她陷入了片刻失神,無端想起了佛論:“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這麼好的手藝,為什麼討厭下廚?”白九棠含糊不清的問道。完全無視蘇三一臉的動容,大快朵頤好不開心。
蘇三睫毛一抖、抽思而回,美眸狡黠的一彎,又夾了塊魚肉送進了他的口:“這兒是長三堂子,可不比得在家裡,我何必在廚房瞎折騰?你什麼時候——”
“唔!!好吃好吃!喂快點!”白九棠心驚肉跳的一震,趕緊岔開了話題。
“罷了”蘇三眼梢帶笑的看著他,繼而加快了頻率,塞得白九棠滿嘴都是油膩:“既然你喜歡,那我就常做得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似乎令白九棠不敢相信。他傻望了蘇三半餉,忽然鼓起了腮幫子,綻開了笑顏。
那笑容天真無邪仿若來自一個純樸的農村青年。蘇三頓感此男極其珍貴,捧著肚子開心了半天。
命運雖不由她安排,上帝卻好歹為了她留了一盞燈,照亮了那迷茫的旅程。
白九棠脾氣不好是真,但痴情也不假。即便他充滿了爆破性也充滿了不羈,但他的世界總是以她為軸承在轉動。
有時候打動一個女人,並不需要太多浮誇,只要讓她感到明日世界終結時還能依靠。
於是,白氏時代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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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你怎麼會不識字嘛!”蘇三無精打采的託著下巴,透亮的眸子裡藏著一抹淘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小時候沒爹沒孃!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上哪裡去唸書!!”白九棠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慍怒的聳起一身的毛來:“你不是也不識字麼,好意思說我!”
蘇三若有所思的回味著他的話,突兀的想起了袁克文那個十項全能的才子,不免首次對那段地下情生出了諒解和同情。不識字的姑娘當然會愛慕有才氣的男人,莽夫確實很難受到青睞。也許感情上的事並沒有誰對誰錯,只是老天作弄而已。
回過神來心疼的摸了摸他的手,就像主人在安慰一隻小狗:“那你每天都買報紙做什麼?”
“我不會看圖嗎!!!”若不是念及那撫mo,白九棠當即就要翻臉。蘇三憋著笑意掠了掠劉海,隨之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就看圖而已?”
“我————”白九棠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崩塌了:“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咱們的關係和夫妻只差一步,何苦帶著面具?算了,不說了!”眼看玩笑開過了頭,蘇三丟擲一枚糖衣炮彈趕緊收兵了。
“什麼面具!扯到哪裡去了······”白九棠正要發作,轉即卻回味無窮的竊笑起來。
單手支頭的痴望著天,他越想越得意,忽然啪的一聲拍響床沿:“對了!‘黃金榮’、‘杜月笙’、‘白九棠’、‘青幫’、大世界、百樂門,這些字我都認得!”
蘇三啞口無言,隨後被一股笑意憋紅了臉,豈料白九棠絞盡腦汁思索了一番,突然又大喝一聲補充到:“還有!我還認得‘鴉片’、‘殺’、‘槍’、‘女人’!!哈哈哈哈”
聽到這意氣風發的笑聲,蘇三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來:“原來你認識這麼多字啊!真是厲害!都是看報紙學的?”
“你笑什麼呀!認得幾個字而已,看把你高興的。”白九棠低調的淺淺一笑,眉梢卻挑得老高:“差不多吧,多看報紙還是有好處的!”
“‘白九棠’三個字還上過報紙?”蘇三訝然的瞪大了眼。
“當然,頭條。”那邊廂一筆帶過,對此話題毫不感興趣。
“為什麼事!?”這邊廂可不竟然。
“你剛度啊!我不是曾經逼袁克文玩俄羅斯輪盤嗎!堂子裡的事,就跟穿堂風似的,報社的豈能放過這個大做文章的機會!虧得那個老小子沒接招,否則我跟他總得碎一個。你這是什麼記性!腦子鏽掉了!?”白九棠大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