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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站立多久的時間也都懶得去計算了。她專心一意地欣賞這洗盡滿天塵埃的大雨,順便祈禱它能洗盡胸中那抹灰沉沉的陰霾,不過效果顯然不彰,清明感在水滴自掌心中化開的同時又消逝了。

她所站立的地方是一棟四方端正、無人居住的平房屋簷下,而這附近的房子全是一樣的格式,由此可知,它們的存在已有一段歷史了。

嶽寧出生於此,童年的記憶也都是在這裡成形的。這地方住的全是警察眷屬,正因為這樣,鄰居間的往來又十分頻繁,彼此也相互照應著。這裡對她而言,曾有過一段永難忘懷的美好時光……她無奈地牽動嘴角,感傷地一笑;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嶽寧輕嘆一口氣。

兩個女人為同一件事所表現出來的歉意方法截然不同——她的母親選擇將自己關閉在自責的深淵中。她失去了丈夫,所以更能體會失去丈夫的人的痛苦。她母親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只是默默忍受無數的白眼與苛責,她是用這種方式來替丈夫贖罪的,不再牽連任何人地一肩挑起所有的罪過。而她自己呢?她則選擇打擊犯罪的方式來一報這血海深仇。

但是,她的決定卻讓母親強烈反對。對!母親是怕了,害怕悲劇再重演一次。失去丈夫後的椎心痛楚還不曾平復,如果又再失去了女兒,這煉獄般的折磨會讓她承受不住的。但阻止並沒有效果,以嶽寧如此倔強的個性是根本不可能聽勸的,做母親的她最後只撂下一句話:在女兒沒有辭掉這份工作之前,她將永遠視她為陌生人。

嶽寧整理紊亂的情緒——對面那間仍有一盞小黃燈的矮房子就是她的家。亮著燈,是小她八歲的妹妹嶽靜在等她的表示。她知道母親不願見她,更逞論接受她要補貼家用的薪俸了,所以,她只好暗中與妹妹聯絡,定期將錢偷偷塞給她。

她輕輕敲著門,不久後,嶽靜躡手躡腳地開啟了門,喚了一聲:“大姐。”

“媽睡了?”

“嗯!今天很早就睡了,你進來吧。”

回到自己的家還得小心翼翼地,嶽寧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媽身體好點沒有?”

這是她今天回家的重點。

“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我進去看看她。”嶽寧輕輕推開她母親臥室的房門,放輕步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地走近母親的床畔。母親那歷經百般折磨的臉龐顯得那麼地憔悴,她忍不住喃喃地說道:“媽,您等等,等我消滅了日月教之後,我一定會回到您身邊做個乖女兒的!這段期間您千萬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只要讓我報了仇,所有的人就不會再怨恨我們了!

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抬頭挺胸地站在他們的面前,再也不虧欠誰了!“

嶽寧多麼希望睡夢中的母親能瞭解她的一番苦心,奈何母親似乎沒聽見。她無聲地再次嘆息——垂頭喪氣地轉身離去,沉寂的氣氛再次瀰漫整間臥室裡。

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滑落下來,沾溼了枕頭——這種做法似乎傻得不近情理,可是她唯有用這種辦法來逼迫女兒,才能讓女兒回頭。她不忍心啊,不忍心讓女兒在槍林彈雨下討生活,她只是希望女兒能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就這麼簡單的一個想法,她難道錯了嗎?

第五章

“嶽寧,請你等一下!我有話想對你說。”

聽到了叫喚聲,嶽寧是停頓了一下,但在百分之一秒的駐足後,她還是選擇了加緊腳步向前跨去,遠離這個令她心亂如麻的男人,她更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回頭!

她逃難似地想避開楚揚,然而後者卻是愈追愈緊。

這個自大狂!難道忘了她的警告,忘了她給他的羞辱?自從狙擊案之後,她明顯地感覺到楚揚已開始特意與她保持著距離,除了公事以外,兩個人極少有過單獨的碰面與接觸。這預料中的情況雖然讓她喘了口氣,卻有股想流淚的衝動。她不能怪誰,她早就設定了自己的日子終將要孤獨地度過。但在剛才的例行會議上,他看她的眸光卻出現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有不安、責備;有關懷、不捨。她都快被他那如影隨形的眼神給弄瘋了!在會議進行中,她一開口說話,字字句句都成了語無倫次;她一向條理分明的腦袋,也變成了一團漿糊。以前她總覺得會議的時間太短不夠用,今天卻如坐針氈,恨不得趕快結束。天啊!他這回到底又想做什麼?

就在她急於甩脫他的同時,楚揚已出奇快地來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丟下一句話:“盧先生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如遭五雷轟頂般,她停下了腳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