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對面的嚴方要比她吃相優雅許多。
“你怎麼如此的粗魯呢?”南宮流焰有些頭痛。他今日難得穿得樸素了些。淺藍色的長袍,袖口領口是白色的邊,頭髮只是簡直的束起,手指上也僅戴了紫玉尾戒。
“我天性如此,做不來那些輕言慢語,那樣子的不是我。難受的。”日皓月夾了一塊雞肉到南宮仁碗裡面,“多吃些,才會長高個子。”
“我都要吃飽了。”南宮仁的一張小嘴油光光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南宮流焰,“皇叔,你怎麼吃得那樣少。”
南宮看一眼根本不符合他標準的菜色,拿起筷子勉強挑了一塊牛肉,“我不太餓。”
“我看分明就是挑食。”日皓月嘲笑他。“真是養尊處優習慣了,體會不到民間的疾苦。也許在普通老百姓眼睛裡,來這客棧吃飯也屬於一種奢侈。在難民地帶,更加是能夠吃得上一頓飽飯便是幸福了。你體會得到那種感覺嗎?”
南宮流焰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深不見底。
就在這時,小二端著四碗陽春麵走了過來。“客官久等了。陽春麵來嘍。”他笑吟吟的道,“這陽春麵是我們廚師的拿手好戲,請各位品嚐。”
王爺不許挑食2
日皓月看到滿滿一碗的陽春麵,馬上喜笑顏開,“真的是久違了的麵條啊。”她猛吸一口,好味道。
“只是簡單的一碗麵而已,用得著露出這麼幸福的表情嗎?”南宮流焰覺得好笑,卻也不由的開始趴在碗邊吃麵。
“自從回到皓月莊,就很少吃到單純的麵條了。在月醉江樓吃飯,也總是依著妃燕的口味。”日皓月抿起唇,然後又伸出舌頭舔舔唇角。
“你對姜妃燕還真是照顧。”南宮流焰別有深意的回道。
“那是當然的,我是男人嘛。”日皓月說得理所當然。
南宮流焰聞言,體內突地竄出一股怒火,他勉強按捺住自己正在緩緩爬升的怒火道,“若你是男人,那本王又是什麼?”
“你也是男人啊。”日皓月以一副你是白痴吧?居然問我你是何性別。
“可是,咱們倆是不同的。你是女人。貨真價實的。並且,你現在就是一副女人扮相。”南宮流焰咬牙道。
“娘,你不要仁兒了嗎?非要做回那勞什子男人。”南宮仁可憐巴巴的望著日皓月。像一隻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小兔子似的。
“呃。我哪裡有那麼說。”日皓月就是對可愛的人跟事,一點辦法也沒有。“哎,討厭。好啦好啦,我們吃飯。”
嚴方已然吃好了。但見他朝南宮流焰彎腰行一下禮,然後招呼立在門口的弟兄們進客棧依次用餐。
小小的客棧瞬間被一些彪形大汗給佔滿,顯得更小窄小擁擠。
南宮流焰將陽春麵碗中的油麥菜給挑在桌子上,他生平最討厭吃的便是油麥菜。所以王府上上下下,從來不見半片油麥菜的葉子。即使是在皇宮中用膳,御廚只要是知道攝政王來了,便杜絕油麥菜。
王爺不許挑食3
“你若不吃,便給我吧。”日皓月掃一眼被他挑在桌子上的油麥菜,然後筷子便伸到了南宮流焰的碗裡,三下五除二便將他碗裡所有的青菜給全叨走了。
南宮流焰微怔的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依舊垂著腦袋狂吃特吃大吃的女子。
這是生平頭一回,有人搶自己碗裡的東西吃。
可是他卻該死的覺得這感覺好極了。
怎麼辦?為什麼只是一夜之間,從月醉江樓出來,當推測出來日皓月便是連靜飛之後,他卻該死的開心無比。他卻該死的迫切的想看到她,他坐在自己的攝政王府裡,眼前不停的浮現她不懼的眼神,浮現她又高又瘦的身材。
所以他去了林西別苑,所以他去虜了她到自己身邊,然後一路離開帝都。
“好飽。”吃飽喝足。日皓月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她眉眼帶笑,對將店堂佔得滿滿的隨從們道,“大家不用客氣,吃好喝好然後好趕路啊。不用給咱們家爺省錢。”
|“謝謝爺跟夫人!|”宏亮的聲音,整齊一致的道謝。
他們皆來自於攝政王府,早都訓練有素的習慣了主子在民間的新身份。統一叫做爺。皇上就叫做少爺。
只是這一次偷偷出帝都,爺的身邊多了個女子,看爺語言燕然的模樣,眼角眉梢都是喜色,所以自然是要叫夫人的。
爺孤獨寂寞了這許多年,身邊終於肯站一位姑娘了。實在是激動啊,實在是感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