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嬤嬤打成這樣?到底犯了什麼天大的過錯,弄得這般慘無人道的。”
蔣恭嬪斟酌說詞,回道:“是嬪妾聽張嬤嬤搬弄了幾句口舌,誤會了鳳氏,所以才讓人處罰張嬤嬤,以正宮中風氣。”
“哦?”秦太后不依不饒,又問:“那張嬤嬤到底搬弄了什麼口舌?說來聽聽,哀家替你們分辨是非曲直,別冤枉了好人。”
蔣恭嬪面色微僵,想打圓場,可是又找不出臨時能遮掩的藉口,更不能當著太后的面撒謊。難道要自己為了替鳳氏遮掩,再落一個“以下犯上,對太后撒謊”的罪名?不不不,那也太荒唐了。
秦太后卻是等不及了,臉色一沉,指了旁邊的一個嬤嬤喝斥道:“你來說!說錯一個字,立即拖出去打死!”
那嬤嬤才看著張嬤嬤被打得半死,早嚇得沒魂,再被太后這麼一喝斥,頓時渾身骨頭都酥。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原是……,原是恭嬪娘娘聽說蔣側妃小產,聽說……,聽說是鳳側妃推倒所致,所以就召了鳳側妃問話,鳳側妃不肯承認,然後……,就捱了一下廷杖。”
看著一屋子的主子個個都要吃人,更嚇得語無倫次。
“後來儀妃娘娘來了。”
“再後來,後來……,就打了張嬤嬤二十廷杖。”
“原來如此。”秦太后勾起嘴角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帶出某種陰惻惻的味道,指了鳳鸞問道:“是你推到了蔣側妃讓她小產了?!”
“沒有。”鳳鸞回道:“只是蔣側妃不小心滑了一跤。”
“哦?”秦太后穿著紫棠色的蹙金線松鶴長壽大衫,端然正坐、雍容華貴,頗為幾分母儀天下的架勢,可是那發亮的眼神出賣了她,看著更像是一個市井長舌婦。一聽到秘辛,就雙目炯炯有神,聲音尖細,“好一個不小心,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鳳鸞抿嘴不言,不好隨便接太后的話茬子。
秦太后卻不肯放過她,一想起上次被酈邑長公主抹了面子就生氣,再想起孫侄女秦氏哭哭啼啼的,說是被鳳氏陷害,不免更加心頭動火不已。
於是陰陽怪氣道:“照你這麼說,是恭嬪她冤枉你咯。”
鳳鸞當然不能說恭嬪冤枉自己,至少不能在太后跟前說,低頭回道:“恭嬪娘娘只是聽岔了,都是張嬤嬤那個刁奴亂說話,已經處置,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大膽!放肆!”秦太后一聲斷喝,“鳳氏你給哀家跪下!”
鳳鸞當即跪得乾脆利落,二話沒說。
秦太后本來就十分厭惡世家女,當年她做嬪妃時,整天都要仰望著已故的範太后和鳳淑妃,整天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動不動就被世家女嘲笑,“小門小戶,到底上不得大臺面”,這口氣可是窩了大半輩子了。
更不用說,之前又兩次三番的和鳳鸞交惡。
“哼!”秦太后一聲冷哼,“鳳氏你陷害王府姬妾小產,一重罪;又口出狂言指責婆婆昏聵,二重罪;挑唆恭嬪和儀妃不和,三重罪;還有……”仔細在肚子裡蒐羅了一下,結巴了下,“當、當著哀家的面言語不敬,四重罪!”
因為不是口齒伶俐之人,怕多說多錯,鬧笑話,當即就不分青紅皂白,喝斥跟前的人道:“趕緊的!去拿金針千絲如意手過來,給哀家狠狠的掌她的嘴!”
今兒就打爛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看她往後還怎麼張狂?!
鳳鸞頓時面色一白。
抬起頭,雙目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太后,她……,打算毀了自己的容!
所謂金針千絲如意手,聽著好聽,卻是極為毒辣的掌嘴工具。做成如意形狀,前端酷似一個手掌,然後上面插滿金針,打一巴掌下去,就是無數個見血不見洞的細小窟窿,若是執刑的人再狠一點,用力一拉,可以把整張臉都給完全劃爛掉!
“太后……”鳳鸞終於忍無可忍,憤怒的淚水差點飛濺而出,“太后娘娘你身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慈愛眾生,怎能無憑無據就要毀了妾身的容貌?殊不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容也是衡量女子的一個標準。”
她含恨問道:“太后娘娘,何以要讓妾身三從四德,變成三從三德?!”
“你……”秦太后氣得直哆嗦,論口才,她肯定是不如鳳鸞伶俐,特別是對方這義正言辭的模樣,讓她想起了當年豔冠後宮的先帝鳳淑妃!也是美貌、伶俐,驕傲得像一隻華貴孔雀,襯得她灰溜溜的。
“放肆!還翻了天了!”
“來人,趕緊拿了金針千絲如意手過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