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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能怎麼?大哥若是想要,就留下來送過去是了。”

晉老爺眉間的刻痕比起初更深,他一心期盼的晉家的新的血脈也那麼斷了,現在靠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就想來填補?

“晉家不會稀裡糊塗的要一個孩子。”晉老爺嚴厲道。

“我也不會。”晉俞敖回答地乾淨利落。

晉老爺長呼了一口氣,這孩子好生不好養啊,尤其是晉俞敖這么子,打小家裡就捧在掌心護著,生怕有個意外,現在這脾氣硬的,直咯著他這把老骨頭,好歹自己也是家長,總該有個度吧。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晉老爺揮揮手,在心裡給晉俞敖找了個藉口,這小子不願好好跟他說話,連應付都免了,看來是真的累的。

“孩兒這就回去,待會兒讓高叔把吳先生讓帶回來的東西送您屋裡。”晉俞敖俯身拜下,見晉老爺點了頭就出了門。

屋外的侍女已經不再了,換了招財過來,手裡拿著油布傘,撐在晉俞敖頭上,踏著掃盡雪的小路,邊上的雪上都是汙泥的印子,教人看著覺得可惜。

“爺,這是要去……亦廬?”招財小心的問著。

“她在那?”

晉俞敖問了,招財輕嗯了一聲,晉俞敖悠悠地邁著步子,看著他熟悉的府中的物靜,加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也難隱著府邸透出的疏離和陰晦,與滄熙城晉宅的比起來……晉俞敖搖搖頭,不知怎的就想來晉宅裡的那個男人,不知道他現在幹什麼?

晉俞敖和陳喬兒地談話比起和晉老爺的說話更簡潔,晉俞敖站在屋門前,不曾踏入屋中,屋簷上掛著的冰凌滴著的冰冷的水滴就砸在晉俞敖腳邊。

陳喬兒有些忐忑的看著那張令她無法忘懷的臉,桀驁,不羈,透著硬氣,深處的恐懼被一時的欣喜掩蓋,陳喬兒痴痴地抬頭望著,身後的青杏和紅桃把頭埋得低,晉俞敖垂著眼無情感的睨著。

“聽說你懷的是我的種。”冷冷的,屋外的風一股勁地爭先恐後鑽進屋裡。

“是。”隱隱顫抖,陳喬兒從虛幻的盛宴中終於回過了神。

“聽說一般樓裡會用藥,這孩子……還是正常的麼?”

“……”陳喬兒攥緊自己的雙手,纖細的手上勒出了紅印。

“現在打了,還是生出來給埋了?”

究竟怎樣的人會斷定自己的孩子是夭折的?陳喬兒看著門廊上的一灘水,那是晉俞敖侍從手上的傘上流下來的,過不了一時半刻就會凍成冰的,站在那裡的人已經走了,陳喬兒看得愣住了,青杏紅桃扶著陳喬兒進屋,關了木門,隔了直刮面板的刀子一般的朔風。

第48章 除夕守歲

日子行至年末,除夕天這天未明時,晉府就裡裡外外忙活起來,門上床上都貼著喜慶的對聯的窗花,晉府中也難得熱鬧了一回,讓新進的小奴興奮了許久,平時管著他們的頭也放鬆了許多。

大戶人家都有除夕祭先祖的傳統,一是為報效先祖、感謝仙人,二是為傳宗接代、選續香火,一直被人承襲。雖然晉家的根在滄熙城,但是晉府中一年一度祭司的氣勢依然宏大,隆重複雜。也是到了這時,才發現晉府中供養的下人侍從原是這麼多。

點一炷香,跪在蒲團上,真城默唸,晉家宗祠裡跪著晉家幾位主事,這樣的場合下,晉夫人作為女眷也未曾出現,宗祠外階上階下內外廊簷上跪著等級不同地僕人,等著這場儀式結束。

滄熙城中的晉宅裡的祭祖儀式相比較而言就簡陋許多,但是水根卻被邀了去,也在晉家先祖的牌位前跪了一跪,插了一炷香,反正都是去世的人,拜一拜也無所謂,水根抱著如此心思。

到了除夕夜,晉家置酒於後堂,晉老爺、大少和三少一一坐開,連一隻未曾露面的晉夫人也落了座,手上的檀木佛珠還捻在手中,一顆一顆迴環往復地數著,桌上自然布了精緻的齋菜。等吃了年夜飯,去了晉老爺的主屋,閤家團坐以度歲。

高堂之上坐了晉老爺和晉夫人,晉思遠和晉俞敖分列於兩邊,各屋主事身邊的穿著一新的大丫鬟和近侍都站在身後,邊上的桌几上茶點滿盤,茶香縈繞,屋裡無人言語,靜默一片,乾耗著時間,索性屋裡火爐都燃著,不太冷,一時只有茶盞輕觸之聲。

晉俞敖捧著杯茶,用手指慢慢摩挲著光滑的邊緣,杯中水紋漾開,隱沒在杯中。每年都是如此,貌合神離的爹孃,沉默的兄長,勾心鬥角的府邸,他從懵懂無知的小兒,長成。

若是可以,他當年可以選擇不來皇都,守著那個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