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哥待咱們如親生,二哥你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青聲音發虛,強撐著道,“既然你執意護著那個女人,那便護著吧!”
屏風外,忽而發出“砰”的一聲關門聲,整個屋子彷彿都震了一震,不久之後,傳來周玉娘徐徐的一聲嘆氣。
宋研竹緩緩睜開眼,周玉娘恰好繞進來,見她醒了,嘆了口氣笑道:“你當真是命不該絕,你一個人,把整個莊子的人都驚動了,外頭的臭氣怕三四天都散不去,貓狗聞了都得繞道。”
“那個老大爺……”宋研竹支起身子問。
周玉娘道:“你說碰巧救了你的牛大叔?他不打緊。年紀大了手腳不麻利,腦子也不大清楚。在莊子裡做了幾十年,一直都是個花匠,不知怎得還倒起夜香來了。大哥頗為尊敬他,二哥也不敢拿他怎樣……就是被二哥抽了一鞭子。”
“牛大叔?”宋研竹微沉下眼瞼,眼裡眸色流動,周玉娘道:“你別擔心人家,還是想想自個兒吧。”若是到時候周明真要棄了周家莊,頭一個就要棄了宋研竹,到那時候,她或許真要沒命了,她也不點破,曉得宋研竹心善,走到窗戶邊道:“我實在不明白你們這些大家閨秀都在想什麼?大難臨頭了,還帶著無謂的擔心……別想了,牛大叔就在這外頭呢。”
宋研竹聞聲望去,只見外頭那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佝僂著背,慢騰騰地挪動著地上的花盆,許是累了,就這麼大咧咧叉腿蹲在院子裡,咳了兩聲吐口痰在地上,抓起把土撒上去,手還在地上蹭蹭,看起來就是個地道的農夫。
過了一會,門外咚咚響起來,寶禪在外頭道:“二姑娘,大爺有事找您,讓您去一趟。”
“好嘞。”周玉娘回著,安撫宋研竹道:“你安生待著,他們不敢再動你的!”
宋研竹點點頭,一轉頭,外頭的“牛大叔”不見了。窗戶“噗”一聲落霞,她疑惑地收回視線,身後忽而有人緊緊抱住她。暌違許久的親暱讓宋研竹一瞬間紅了眼眶,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只見他粗礪的手上,虎口處是一層厚厚的老繭,邊上裂開一道又一道口子,幹了的血凝成暗紫色。
“我知道是你,我一直都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宋研竹握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一轉身,只見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有一雙動人的眸子,此刻眸光瀲灩,落在她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顫抖著聲音道。
宋研竹紅了眼眶,反過身來,只看他幽深的眸子裡全是紅色的眼絲,那一張不熟悉的臉她已經渾然不在乎,她只想到她不在的日日夜夜他是如何備受煎熬。
“陶墨言……”她顫抖著雙手摟住他,狠狠將他抱在懷裡,生怕此刻還在夢裡。可就在她摟住他的那一刻,他忽而低撥出聲,“唔!”
宋研竹嚇了一跳,趕忙問道:“怎麼了?”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他後背捱了周青一鞭子,忙讓他做下來,褪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只見一道長長的紅印子,從肩膀一直延續到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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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這個畜生!”宋研竹不由紅了眼眶,咬牙切齒道:“總有一日他會有報應的!”
“已經上了藥,不礙事。”陶墨言輕笑著,言語裡帶了幾分冷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又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宋研竹問到。
一想起昨日那屎尿滿天飛的場景,她便覺得驚奇。“你這臉……”宋研竹忍不住戳了戳,陶墨言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別戳,戳壞了可就露餡了。這可是趙戎花了大價錢請了易容的大師為我做的□□。”摸摸自己的臉,笑道:“我自個兒都不敢看鏡子,想來定然很醜?”
不過是一句戲謔的話,卻讓宋研竹成功紅了雙眼。望望他兩鬢蒼白的頭髮,想起被綁走那日瞧見他站在臺階上落寞的樣子,心下如一記重錘落下,悶悶的疼,又怕他瞧出來,牽扯著嘴角笑道:“醜是醜了點。你老了以後一定比這好看!”
“好看你還哭什麼,傻丫頭。”陶墨言紅著眼眶替她擦了眼淚,揉揉她的腦袋道:“我還以為你是被我醜哭了。”
“噗嗤。”宋研竹破涕為笑,抹了淚,這才後知後覺地起身出門,吩咐寶禪望風。
陶墨言見她小心謹慎的模樣,笑道:“不用擔心,周明、周青和周玉娘三人這會怕是在商量要退到哪兒去,一時半會回不來。”
“你怎麼知道?”宋研竹驚奇道。
陶墨言莞爾一笑,道:“猜的。”當下將這幾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