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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有……”宋研竹趕忙道:“只剩下一些了。”

那個白色瓷瓶她一直捨不得扔,只覺得上頭的梅花萬般好看。當日服藥時,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只想著留下一些。此刻趕忙將藥拿出來,林源修倒了一些在手背上,略略聞了一聞,面色漸漸沉重起來,問道:“不知這毒…藥是誰替小姐求的?”

宋研竹語窒,臉上顯過一絲不自然,問:“怎麼了?”

林源修拍拍手上的粉末,沉了臉道:“不論是誰替你求的這個毒…藥,我猜他此刻定然生不如死。”

宋研竹心想起陶墨言當日咳嗽出血,想起那日他面色蒼白,忽而心下一沉:“先生何出此言?”

林源修笑道:“我說怎麼玉滿樓竟看不出你是裝病……你這毒…藥大概就是出自他自個兒的手筆,他又怎麼可能拆自個兒的臺子?”

“你是說,這藥是從玉太醫那求來的?”宋妍竹一愣,林源修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他是個少年天才,也是個醫痴。天下中製毒用毒的功夫,無人能出其右。只是他自成年之後便甚少替人制藥,且替人制藥的規矩也頗為不通情理,所以找他的人極少……”

“規矩是……”宋研竹有些不安地問。

林源修瞧了她一眼,身子往後一靠,道:“一種毒…藥若要製成總要失敗上許多遍,多的失敗成千上百次都是有的,最後的成品出來,藥效如何總要有人嘗試……玉滿樓製藥只有個要求,就是你求的藥,你自個兒試……或者你當他其他藥物的嘗試者也可以。而他制的藥大體是毒…藥,即便最後他都能解,可到底是毒…藥,嘗毒的人不被脫層皮都是奇怪的,更何況,還是你這毒性霸道的‘假天花’。所以我猜,那人此刻定然不大好受——反正比你慘。”

見宋研竹面色忽而蒼白,林源修輕聲笑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頂多就是殘廢,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

一陣風吹過,宋研竹不由打了個冷戰。那日走時,她掙扎了許久還是給陶墨言寫了個封信,內容十分簡單,只是“謝謝”二字。她猜他一定看得懂,可是現下想來,只“謝謝”二字,竟有些對不起他為她受過的那些罪。

也不知他如何了……宋研竹愣怔地望著窗外出神,忽而想起再過幾個月便是鄉試了,也不知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這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半個月才走到蘇州。馬車進了蘇州之後,外頭熙熙攘攘的人聲帶來的人間煙火氣息一掃宋研竹的旅途疲累,正撩起馬車簾子,初夏湊到跟前,指著不遠處的樓道:“二小姐,那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姑娘站著?”

平寶兒跟著探出頭去,瞧了一眼,伸出手在初夏個腦門上敲了一下:“你說你眼睛怎麼就真厲害,一眼就瞧見那樣的地方……”說著,自個兒的臉都紅了。

初夏抱怨道:“我打小便在府里長大,甚少出門,所以見識淺了些……寶兒好妹妹,你若是知道,你就告訴我嘛,改明兒我求求小姐,也帶你出來玩兒!”

宋研竹好奇地望了一眼,噗嗤一笑,收回了視線淡淡道:“這地方我可不敢帶你來。你若是個男子也就罷了,女子可萬萬去不得那地方!”

“啊?為什麼?”初夏疑惑道。

“你曉得什麼是楚館秦樓麼?”宋研竹輕聲問道。

初夏茫茫然搖頭,宋研竹但笑不語,平寶兒急了,附在她的耳旁輕聲說了兩句,只見初夏的臉漲得通紅,忙放下簾子道:“天,怎麼這麼……光天化日之下,竟能這樣大方!”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叢宿。此度見花枝,白頭誓不歸……”宋研竹隨口唸了兩句,感嘆道:“自古江南多才俊,多少話本子……”

話本子……宋研竹腦子裡一閃而過陶墨言那戲謔的雙眼,耳邊響起他說的那些——“話本子那些姑娘被救,總要說上一句,‘公子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你倒好,半個‘謝’字也沒有……罷了,我也不求你謝謝我,可你今日將我全身上下看了個遍,總要給我個說法吧?”

陶墨言啊陶墨言……

“話本子怎麼了?”平寶兒推了宋研竹一把,宋研竹愣怔了片刻,嘴裡浮上幾分苦澀,輕聲笑道:”那些話本子都是出自蘇杭一帶。煙雨婆娑下,才子佳人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了人間無數,沒能遇上佳人的,都到那秦樓楚館尋風流……果然是個好地方!”

“呸!怪不得都說才子多薄情,紅顏多薄命。”初夏應道。宋研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