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蕭成龍活著,也及不上蕭玉音在耶律璟心裡的重量。因此,無論如何這個女兒都要找回來,不容有失。
而耶律德光阻止耶律璟回去找蕭玉音,這多多少少讓蕭珙心裡不痛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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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夏家與何家兩隊人馬終於進了儒州城。
如今燕王正苦守在此,朝廷糧草早已經不再按時發放,派來的援軍也還在路上,大齊軍苦苦支撐,聽得來報,有夏家糧隊前來送軍糧,燕王便皺起了眉頭。
他房裡有個樟木箱子,裡面裝著整整五千人的兵牌,那是前鋒營與斥候營的人離開時自身上解下來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沒想過能回來!
最上面,是夏景行與趙六的兵牌。
這是大齊每個將士的身份憑證,將來戰亡了,便將這兵牌送到兵部,核實戰亡情況,再經由兵部發還戰亡者家人手中。
夏家軍糧,難道會是夏景行家裡來人?
他親自去城門口迎接。戰亂之際,能自籌了軍糧送至前線,此等高義足令三軍銘記。
驗過了路引,城門大開,長長的軍糧以及棉服隊伍緩緩入城,鄔成道打頭,身後跟著鏢師與趟子手,護衛著糧車。見到了燕王,他便下馬行禮。
“夏家是洛陽城的夏家嗎?”
“殿下有先見之明,正是洛陽城種芍藥花的夏家。夏家父女散盡家財,籌得糧隊,由夏家少東親自押著前來。夏家少東在路上受了涼,此刻還在後面馬車上。”
“夏家……少東?”
燕王還當他聽錯了。夏家少東可不就是夏景行的媳婦兒嗎?
他跟隨自己來到幽州,一別兩年多,沒想到妻子千里送糧,丈夫卻在遼國草原上,生死難測。燕王忽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裡沉甸甸的,似被什麼重重的壓著一般。
夏家父女高義,而他……也許要讓夏芍藥失望而歸了。
夏芍藥的馬車到了燕王駕前,保興掀了馬車簾子,夏芍藥下得馬車,見到燕王神色便忐忑了起來,上前見過了禮,又將糧草數目帳冊遞了過去,“這是此次夏家所籌軍糧,麻煩殿下派人點算。”
“夏少東遠道而來,不如先去歇息?”燕王接了帳冊,轉手交給了身邊近衛。
夏芍藥的心忽的便沉到了谷底。
燕王面上笑意勉強,雖將她謝了又謝,道她此次送來的軍糧解了眼前燃眉之急,但卻絕口不曾提夏景行的近況。
她忽的咳嗽了起來,路上著了風寒,原本就發著熱,這會兒再忍耐不住,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如急雨而下,重重敲在燕王心上,似要咳出五臟六腑一般。
身後緊跟著的馬車上跳下一個衣冠華麗的年青男子來,眉目俊朗,到得近前與燕王見禮。
他遞上了帳冊,自我介紹是洛陽何家,自籌了五萬兩銀子的棉服助邊關將士度過寒冬,只是路上走的慢了些,這才到了開年才送了過來。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有些擔憂的窺著咳的厲害的夏芍藥,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來,遞了過去,“我這裡還有些前兒在路上農戶家裡尋來的豬苦膽,讓人熬成了汁子,夏少東先喝一口壓一壓?”越往燕雲十六州走,環境越艱苦,百姓的日子也越難過。
夏芍藥接了過來,開啟抿了一口,咳嗽總算是壓了下去,這才抬起頭來,因為咳嗽,眼圈都有些紅了,倒有些楚楚之意,只氣勢上卻半點不弱:“多謝何公子!”路上得何大郎諸多照顧,倒讓她對這人有了新的認識。
再去瞧燕王,目光裡便藏了探究之意。
燕王對上這樣的目光,心裡更難受了。
當初送燕王妃走的時候,她就是這種目光,暗藏了擔心卻又努力故作堅強,還握著他的手道:“夫君,我在長安城等著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廣袤無垠的漠北草原上,夜晚的天空如當頭罩下的黑色晶石,深不可測,其上佈滿觸手可及的星子,黑暗冷澈高遠卻在呼吸之間,就連兩步之內的面目都瞧不清楚。
蕭玉音被反綁著雙手,馬上坐的久了,便覺得這雙手臂也已經不屬於自己。
與她同騎的齊人高大健壯,她若是乖乖坐著,還肯讓她坐直了身子,若是鬧騰起來,便將她如一袋慄米一般垂掛在馬背上,不出一里地她便會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有時候,她都要佩服這幫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