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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視劉章,總道是句戲言,便笑答他道:“我就準你!”說著,又笑對大眾說道:“劉章既要軍法從事?爾等須要小心!”太后這句話,無非樂得忘形的意思。諸呂聽了,更是毫不在意。

及至入席,飲過數巡,大家已有酒意。劉章要使太后歡心,唱了幾曲巴里詞,演了一回萊子戲,引得太后笑逐顏開,大為稱讚。劉章復申請道:“臣再為太后進一耕田歌。”太后笑道:“汝父或知耕田之事,汝生時已為王子,怎知田務?”劉章笑答道:“臣倒略知一二。”太后道:“汝且說些給我聽。”劉章即信口作歌道:“深耕溉種,立苗欲疏;非其種者,鋤而去之。”太后聽了,已知他在正喻夾寫,一時不便發作,只得默然。劉章卻佯作不知,只向大眾拼命敬酒,灌得大家都已沉醉。

內中卻有一個呂氏子弟,偏偏不勝酒力,潛自逃席。劉章見了,跟著下階,拔劍在手,追到那人背後,大喝一聲道:“汝敢擅自逃席,明明藐視軍法!我這個監酒使者,原也不足輕重;太后口傳的煌煌聖諭,朝中大臣,天下人民,無不遵服。逃席事小,違令事大,這法不行,何以服眾!”說完,手起刀落,已將那人的腦袋剁了下來,持了首級,轉身趨至太后跟前道:“適間有一人違令逃席,臣已遵照大後聖諭,照章將他正法了。”

劉章此語一出,竟把大眾嚇得膽戰心驚。呂太后也覺變色。但是既已允他軍法從事,朝廷之上,哪好戲言,只得把眼睛狠命地盯著劉章看了幾眼,傳令散席。太后入內之後,劉章妻子跟蹤而至,謂太后道:“今日之事,太后有無感觸?”太后怒目視之道:“汝夫如此行為,我將重治其罪。”章妻道:“太后差矣!我說太后應該從重獎之,怎麼反將有功者,要辦起罪來呢?”太后不解道:“汝夫殺人,反而有功不成?”章妻道:“太后現在是一位女流之輩,各國不敢叛亂者,乃是太后能夠執法耳。國法若是不行,朝廷便不能安。我夫平日對我說,他因感激太后能治天下,他心中亦只願衛護太后一個人。他今天能夠執法,正是替太后張威。太后不以心腹功臣視之,從此以後,誰肯再為太后出死力呢?我是太后之人,深知我夫忠於太后,故敢前來替他宣告的。”太后聽了,回嗅作喜道:“照你說來,你夫雖是劉姓,居然肯實心實意助我,我未兔錯怪他了!”說罷,即以黃金五十斤獎賞劉章。諸呂知道,從此不敢妬嫉劉章,並且以太后的心腹視劉章了。連周勃、陳平二人,也暗暗地敬重劉章,知他真是劉氏子孫中的擎天之柱,益形親愛。

惟獨呂嬃,她因與太后姐姐關係,得封臨光侯,那時婦女封侯的只有她一人,那日親見劉章擅殺呂氏子弟,因想報復,時在太后面前進讒,幸有章妻刻刻留心,太后不為所動。

呂嬃既然不能陷害劉章,只好拿陳平出氣,又向太后誣告陳平,說他日飲醇酒,夜戲婦人。丞相如此,國事必至不堪設想。太后因知呂嬃仍舊不忘宿嫌,不甚信她的言語。但又因呂嬃說得如此鄭重,也囑近侍隨時暗察陳平的行為。陳平本在聯絡近侍的,近侍即將此事密告陳平。陳平聽了,索性更加沉湎灑色,好使太后不疑他暗助劉氏。太后得報,果然非但不責陳平酒色誤公,且喜他心地光明,並未與呂氏作對。一天,陳平入宮白事,適值呂嬃在旁。太后等得陳平正事奏畢,乃指呂嬃謂陳平道:“女子說話,本不可聽。君盡照常辦事,莫畏我女弟呂嬃在旁多嘴!我卻信君,不信她呢!”陳平頓首謝恩,放心而退。可憐當時只難為了一位太后的胞妹,當場出醜,沒有面子,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鑽了下去。她又不好奈何太后,只得雙淚瑩瑩,掩面哭泣而已。太后還要冷笑數聲,更加使她坐立不安,只得藉故避去。從此以後,呂嬃非但不敢再語陳平,連要害劉章的心理,也一齊打消了。

說到陳平生平雖是第一貪色,不過那時的沉迷酒色,卻非他的本意。他的眼光,原較他人遠些。他知道這個天下,乃是高皇帝苦苦打下來的,諸呂用事,無非仗著呂后一人的威權。

歸根結蒂,將來仍要歸請劉氏。他若極意附呂,日後必致吃虧。

他所以一面恭維太后,暫保目前的祿位,一面也在七思八想,意在安劉。他與中大夫陸賈,私下聯絡,因知陸賈是一個為守兼備的人物,將來有事。或須借重於他。不過思想安劉的意思,不敢露出罷了。誰知陸賈因與陳平的地位不同,眼看諸呂用事,委實氣憤不過,爭則無力。不爭呢,於心不安。於是託病辭職,去到好畤地方,退隱避禍。老妻已死,有子五人,無甚家產,只有從前出使越南時候,得有贐儀千金,乃作五股分開,分與各子,令自營生。自己有車一乘,馬四匹,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