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還有劉振業和劉士誠陪審。而席夫人甄氏等女 眷,則躲在裡間,隔著簾子偷聽。
蘇靜姍自直通裡間的一扇門進去時,賈氏正湊在簾子前朝外看,還回身悄聲地道:“那人穿著直裰呢,長得也算周正,莫非還是個讀書人 ?'…87book'”
蘇靜姍驚訝道:“五嫂,你不怕被人瞧見?”
賈氏掩嘴笑道:“太爺這書房的簾子有蹊蹺呢,你也來瞧瞧。”
席夫人瞪了她一眼,斥道:“都甚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賈氏忙把頭一垂,退到旁邊去了,但仍是忍不住小聲地同蘇靜姍嘀咕。原來那簾子做工特殊,從縫隙裡看外面,看得一清二楚,但外頭的人想 看裡面,卻是甚麼也見不著。而且最妙的是,這簾子還有隔音的效果,說話的聲音只要不是很大,在外輕易是聽不見的。
蘇靜姍突然就想起了塗氏家的那間密室,看來愈是高門大戶,愈是喜歡置辦這些玩意兒。不過劉顯仁的這簾子掛在書房,應是有更重要的作用 ,也許同政治上的需要有關。不管安放這簾子最初的用意是甚麼,蘇靜姍都不得不承認,此刻它所發揮的功用,是極大的,不然她們怎好躲在 這裡看著聽著。
外面一直悄然無聲,一片靜寂,蘇靜姍心下奇怪,忍不住也湊到簾子前,朝外看去。只見太爺劉顯仁端坐在太師椅上,很是威嚴,劉振業和劉 士誠分坐兩旁,亦是一臉嚴肅,在他們對面,跪著一名男子,三十來歲,看上去的確是相貌堂堂,即便渾身捆滿了繩子,仍是把腰桿挺得直直 的。但不管是坐著的還是跪著的,他們四人沒有一個出聲,再看劉顯仁,一雙眼睛嚴厲地盯住那男子,似在給他施壓。
好像是有這樣一種說法,你越是不作聲,對方就越是會心慌。蘇靜姍想了想,退回了原處坐下。席夫人似是知道外頭沒有甚麼進展,側身小聲 地向她問詢劉士衡的傷情。蘇靜姍道:“服了鐘太醫開的藥,已是好多了,只是還只能趴著,但依我看,再趴個三五天也就好了。”
席夫人忙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叫他別慌著起來,老實把傷養好再說,他若是不聽,你就說是我吩咐的。”
蘇靜姍幸災樂禍,在心裡毫無誠意地替劉士衡哀嘆了一番,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答應一定將席夫人的話帶到。
這時外頭傳來一陌生的聲音,似是那跪著的方姓男人在說話,蘇靜姍和賈氏對望一眼,同時起身,湊到了簾子前。兩人透過簾子一看,果然是 那男人在講話,遣詞造語還挺文縐縐:“劉大人,晚生方春亭,河北人士,為參加科考而遷至京城。今日登門,確無他事,只為提親而來。”
提親?無論是外面的劉顯仁等,還是簾內的蘇靜姍等人,都愣住了。
劉顯仁面無表情地問道:“向誰提親?為何不遣媒人前來,卻隻身去了香椿衚衕?”
“晚生想要提親的人,正是貴府的十五姑娘。”方春亭道:“晚生自知高攀不上尚書門第,擔心諸位尊長不同意這門親事,所以想先至香椿胡 同,問一問七少爺的意思,可哪知七少爺誤會了晚生的用意,使人將晚生給綁了。”
劉顯仁道:“既自知門不當戶不對,又如何敢上門提親,你好大的膽子”
方春亭面露一抹羞澀,道:“晚生自慚形愧,只因與十五姑娘有約在先,不能失信於人。”
私定終身?劉顯仁的鬍子猛地抖動幾下,怒道:“一派胡言”
方春亭卻道:“晚生不是胡說,晚生有十五姑娘玉佩為證”
“玉佩何在?”劉顯仁一面問他,一面暗暗地給劉振業和劉士誠使眼色,示意他們一等方春亭說出玉佩的所在,就將其搶過來。
誰知方春亭卻道:“玉佩太過貴重,晚生並未隨身攜帶,若劉尚書同意我二人的親事,待交換庚帖之時,晚生一定帶來給您過目。”
這話便是赤luo裸的威脅了看來那晚玷汙劉士雁的人,就是他無疑了而他居然還是個讀書人,劉顯仁簡直不知道此時自己該高興,還是該更加憤 怒才好。
怎麼辦?直接送去官府肯定不合適,那樣會讓劉士雁的事傳開去;要不,偷偷把人打死算了,一了百了。劉振業和劉士誠都把目光投向了劉顯 仁,等著他的一聲令下。
劉顯仁久久沒有出聲,他覺得此事有些棘手,若這方春亭只是個賤民也就罷了,隨手打死,再朝官府遞點銀子就沒事了,可他偏偏是個讀書人 ,而且還要參加科考,這樣的人,輕易動不得,不然傳將出去,可能官位不保。
左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