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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程懷瑕訝異,卻抬眼便又落下。“就那樣,每天哭哭啼啼的。”

“汝不心疼?”

程懷瑕冷笑看地:“她待吾不過利用。況是她自己造孽,如今不過受報!”

“可她畢竟生養了汝!”三哥的話已有怒意。可程懷瑕這次卻坦然抬起頭來,目光清澈堅毅:“是!所以吾會供養她一生,哪怕一碗殘湯,也會先給。可是……不會再有別的了。”敬重憐惜哄慰順從都不會有。因為:師父曾說過:任盲引路,自必終而亡。

而他不想亡!

所以,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請回秉國公,放吾二人出去吧。吾會帶她遠遠離開長安,永遠不再回來。”

離開?

程處弼好笑:“汝一稚兒,帶一殘婦。出去,汝還怎麼唸書?”

程懷瑕當然知道出去以後,就不可能再有銀錢供他讀書了。可:“吾沒有臉面呆在這裡。她有愧君王,吾就算是讀書,又有何臉面立於朝堂?”

程處弼受憾,面上也不好受。可是:“四郎讀書有長。”是個好苗子,若廢了當真可惜。不覺語氣溫和。程懷瑕自入府便受盡冷落,今日頭一遭有人憐語受盡,眼圈忍不住也有些紅了,撐著不要落淚,卻不想三哥既然說:“要不,送汝回老宅如何?”

程門故里離長安也頗遠,且那裡有宅有田,起碼不至於可惜了他。

程懷瑕心裡若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吾若回去,公主怕不會讓霆小郎歸去了。”那位公主……“吾本有愧!願相遠離。還請轉達,不甚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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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這樣說的?”

傘兒打聽回來的訊息讓寶襲感覺很意外,那個柳氏看過一眼,從其行徑來看必不是個有腦的。可不成想,這個小的倒是好很多!

“是!而且三郎聽了,就帶他去見國公去了。”一挑眉,傘兒繼續回敘:“國公已經允了,讓他們母子徹夜收拾東西,明晨便派人送他們走。”

“送到哪裡呢?不會是送到濟州去吧?”

問話還沒落聲,外頭已經響起腳步。然後幾聲三郎後,程處弼披著一件眼生的猞猁大氅進來了。臉色比出色時好了許多,可仍然看得出來不高興。淨室裡洗漱乾淨出來後,外頭已經擺上了晚食。因過了飯點,又是時晚,所以並不豐盛。程處弼案上擺的是一大碗熱乎乎的卯羹,兔肉鮮香湯頭濃郁,並著一盤小天酥,倒是吃得十分暢快。可見是餓了!至於寶襲,則只是吃了一碗桂圓粥。淨口之後,從內室裡出來,卻看見程處弼虎著臉,坐在床頭。沒有去書房睡的意思。

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擺手婢子們便全下去了。帶好屋門,裡室一片清寂。床頭燈籠皮是沁紗小黃衣,溫暖明亮,卻不怎樣喜慶。好在這新婚還未退下的一屋子喜紅了。不然讓這麼一張臉唬著,還以為哪家出了喪事。腹誹完畢,坐在了床尾,歪頭看看,沒人搭理。便褪鞋上床了。扯過厚厚的暖被過來蓋在身上。眼風掃見這個二孃居然沒有往這邊讓出半鋪來的意思,程處弼便火了。扭過來狠狠抱住,便壓吻了下去。小力的啃咬著這隻壞貓兒,可是……很久了都沒有揮過一爪子來。

十分喪氣,低頭看她。髮髻已經散開,雲絲凌亂,可目光確是定定有神。沮喪、懊惱、難堪種種情緒交織成一團,無處可洩,便只有緊緊地把二孃抱在了懷裡,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些悶悶的說道:“那子甚聰慧,吾領了他去見阿爺,已經決定明天送他走了。去濟州。”

“真不知阿爺怎麼想的,怎麼能送他去那裡?嫌二嫂不夠生氣麼?”雖然程處弼開始也說了一句,可那是試探用的,並不是真的啊!“二孃,汝說阿爺是不是讓二嫂真的給氣著了?”不然怎麼能生出這種決斷來?

問了兩聲,沒有回答,程處弼氣得惱了,乾脆在小耳上咬了一口。結果:“那三郎做甚了?”平平靜靜的話,沒有一點反擊。讓程處弼心頭那股子火越發冒了:“吾和阿爺大吵了一架。天南地北的,大唐多少郡縣送不得,幹什麼非要送到那兒去?成天嘔氣嘔個沒完,這家不象家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火氣還真是衝啊!寶襲無力:“那國公呢?”

“阿爺!”程處弼真是恨不得把這隻專會惹人生氣的壞貓給煮得吃了算了。

動蠻力哪是他的對手,無甚誠意的喚了一聲阿爺,卻氣得程處弼又咬耳朵。結果一記窩心肘就是撞了回去!程處弼一點準備都沒有,兼之寶襲向來屬於不下手則已,一下手最狠的主。疼得程處弼緩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汝要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