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腦白。
“一轉頭就能看到你的私心。”元澄出去了。
珠簾晃動,陽光化成無數枚芒針,雙目迷而心中湧甜。不可思議,看到他就滿足,什麼都不用再求了。可明明,她和他的感情不曾達到過轟轟烈烈的高度,那麼不張揚不閃耀,卻那麼舒服。即使四周危牆絕壁,即使腳下驚濤駭浪,只要有他在,她就能愜意。
躺下來,卻已無睡意,把外面他們正在說的事聽了個清楚。
“這禮王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上吊自盡不過是裝出來引皇帝同情的。”張震哼哼兩聲。
“禮王選得是個好時候,大半夜,守衛都昏昏欲睡。但他悄悄上吊,為何會驚動了人?顯然不想真得一了百了。”李硯說道。
“三王入都還沒幾日,而大人昨夜才出宮,禮王就來這麼一招,可謂天時地利人合。”韋岸也認為此事有文章。
墨紫聽到禮王鬧自殺,再也躺不住,靜靜走到正屋,選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日皇上一定會收到很多摺子為禮王求情,再加上有我這個特赦在先,禮王回府軟禁多半會被允。”元澄的目光淺掠過墨紫。
“那我們是白忙一場了?”墨紫有些抱怨。
“我卻覺得,對方的蹤跡會越來越頻密。太子一事,雖有人想與大求議和,恐怕皇上是不願意的。別的事還好說,把一國儲君殺了,怎麼議和?既然不能和,就只能戰。大求是早有準備,大周卻一直抱著僥倖。一旦打起來, 戰事未必有利於大周。邊境亂起,若發生內亂,你們以為會如何?”元澄看事,總高瞻遠矚。
“這個人無論多會隱藏,也已經到了動手的時候。要動手,自然就露形跡。”李硯點頭贊同,“大人這次一定又料中了。”
“大周的內鬥,要不是牽涉到大人家的冤案,本來我們該樂見其成才對。”張震挺惋惜的神色。
“為何?”墨紫問。
“大周和大求兩國皆強,若打起來,大求必定要將派在玉陵的兵力抽調過去,全力應戰。如此一來,二皇子的兵馬就有奪取城池的機會,哪怕只是一小片,也可作為盤踞之地,這仗今後就有得打,而且打得越久,復國的可能性越高。玉陵多水鄉,大求船好,但水兵戰技遠不如玉陵兵靈活擅用,可利用這個弱點進行攻防戰。”張震能文能武。
“害我元氏滅門的真兇,其實已經不用找了。”
元澄這話一出,李硯露出了欣慰的目光,接道,“大人說得不錯。將來耍那陰謀詭計想要取代當今皇帝的人,就是大人的仇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知道了對方是誰,以大人之能,難道還怕沒有機會讓他血債血償?”
“李老知我。”元澄淡然一笑,“也許不用我出面,大周皇帝就替我雪恨了,若是我的仇人行動失敗的話。總之,以如今的情勢來看,暫時不必耿耿於懷,更何況,我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在乎再等等。”
“既不報仇,也不管事,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墨紫有點期待。
“還是這個字——等。”元澄回道。
所謂的等,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幹,要打聽訊息,要掌握動向,要在乖乖當好嫌疑犯的同時,準備好自己的退路。
果然,幾日後,皇帝迫於各方壓力,讓了一步,將禮王從天牢中提出,但是沒放回家去軟禁,而是撥皇宮一處,允許有限的家眷陪同。
軟禁也有具體的說法。禮王的軟禁是貨真價實的,裡面所有人不能外出,吃食都由專人送入,凡探訪之人必須經過皇帝允准。而元澄的軟禁有很多水分。除了元澄絕對不能出府,府裡其他人經過千牛衛盤查之後可以出入,一日限一次。來客照接待,事後由千牛衛上報皇帝即可。墨紫最特殊。她是女官,在扣上同謀罪名之前,千牛衛是不能攔著她進進出出的。
後來有人就此事上摺子參墨紫,說她不知禮儀廉恥,放著自己的司正府不住,卻和元澄住在一個府裡,完全不避嫌,有失女子之節,要皇上將她削官,查她是否參與行刺。
墨紫還沒再寫個大白話摺子,就先有人替她說了話。
蕭家二郎上折:墨紫本是元澄手下大掌事,早前就住在元府裡。皇上能知道並認識墨紫,進而起用,也是清楚這些的。行刺之案,墨紫一人獨保元澄,其心坦蕩,行為光明正大。現在來追究同住一府,毫無道理可言。男女同住一府,不見得有私。拿此說事之人,家中難道無丫頭小婢。若有,是否那些女子也都失節。墨紫由皇上青眼封為女官,本就較大丈夫不遜色,所作所為不得以一般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