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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再回來了……在印度的時候沙加每天每天就這樣感嘆著。

那個晚上過去了以後,沙加就再也沒有看到撒加。

他知道教皇的小宇宙改變了。原本是雄渾衰老的小宇宙,突然之間就消失。然後第二天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教皇,雖然仍是穿著熟悉的法衣戴著一樣的面具,面具下的小宇宙卻是年輕而充滿了霸氣的。

是的,是那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宇宙,是那個想讓他忘都忘不了的小宇宙。

為什麼?

他只想問這一句,卻不知道該去問誰。他沒有再來找他,也沒有單獨召見他。什麼都沒有,他甚至刻意地避開他。至於他的同伴,除了艾歐里亞因為哥哥突然變成叛徒而消沉之外,其他的黃金聖鬥士都神態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唯一的例外,是穆。

幾天之後的晚上,在他正一個人呆在處女宮的時候,穆突然來了。他是從教皇廳的方向來的。

那天晚上的穆是與平時不同的,唯一一次的不同。

他低著頭,沉默良久沒有說話。淺紫色的長髮披在他孱弱的肩上,可以看出那個肩膀在顫抖。他的聲音是沙啞的。

你……知道是他,對嗎!

說話!回答我!你知道一切對嗎!

穆死死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在牆上。他從來不知道穆的力氣原來也這麼大。

綠色的眼睛血紅一片,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小小的嘴角抽動著,牙齒在嘴唇上留下帶血的印記。眼前的穆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豎起了每一根毛髮盯住手中的敵人,帶著刻骨的悲憤。以前那種溫潤的氣質蕩然無存,生平第一次也幾乎是最後一次,“穆先生”摘下面具露出了另一種真實的自我。

你想怎麼做?找他報仇?沙加平靜地反問。

他沒有否認他的指控,也沒有替自己辯解,儘管他也跟他一樣真的不知道什麼,他也跟他一樣是用猜的。他只是覺得,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自己整天跟撒加在一起,卻還是不明白他心底真正的痛苦。這樣的自己讓他厭惡地想要丟棄!

七歲的孩子,一夜之間彷彿長大了許多。他也是,穆也是。

穆的力量卻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他扶著沙加的身體,緩緩地、緩緩地,跪了下來。

我……不能……那樣的話,聖域會亂的……

教皇對於穆的意義,恐怕和撒加對於沙加的意義是一樣的,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無法失去。因為總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所以能比別人看得更透、看得更清楚。沙加可以感受到穆心中那種強烈的傷痛,他無法想象他要是失去撒加的話會怎麼樣。

為什麼呢?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撒加?你究竟……想要什麼呢?

穆是個理智的人,從小如此。所以他對沙加說,他要回帕米爾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不是守護女神的聖鬥士嗎?

女神……見鬼去吧!

送走了穆之後沙加一個人坐在處女宮的黑暗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混亂的,找不到座標,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距離,像是一個在汪洋大海上迷途的旅人,駕駛著漂泊的小舟,四顧茫然。

他無法明白撒加在想什麼,這個結論讓他很洩氣很失望很悲傷。他不知道他這樣背叛女神背叛同伴背叛世人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只有那雙海藍色的眼睛在他的腦中晃來晃去,帶著眼底抹不去的憂鬱。

他開始覺得痛苦。在聖域好痛苦,在他身邊卻無法理解他無法和他說話讓他好痛苦。這種痛苦每到晚上一個人留在處女宮的時候就像毒蛇一樣悄悄纏繞著他的心,讓他焦躁讓他沉默讓他憂傷,讓他整個晚上整個晚上地想著他,想著那個陽光下的草地上天使一樣的影子,想著那個溫柔的他微笑的他傲氣的他強大的他,想著那雙憂鬱的海藍色的溫柔眼眸。

現在他的眼睛,還是那樣美麗嗎?那雙眼睛裡面還會有濃得化不開的憂鬱嗎?他忽然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再看到他的眼睛了。

他受不了了,他終於逃走了。

那個新年過了之後,處女座的黃金聖鬥士沙加正式向教皇提出,他想回自己的出生地印度繼續修煉。教皇沒有反對。

他逃也似地回到了岡底斯河,懦弱地拋下了撒加一個人。他的心底有著沉悶的痛苦,這種痛苦讓他無法再支撐。

他在印度一住就是十二年多。這十二年裡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修煉,每天不停地修煉、冥想,除了這些他什麼也不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