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言,聽得二皇子極不順耳,心內冷笑:到今時,這太子還想葉不沾身做好人?
諶霽掀動薄唇:“既有供詞,太子就當……”
“請問,是什麼樣的供詞?”隨此話,門外悠然踱來孝親王妃。
諸人皆一驚。
傅澈頓足扼腕:三嫂此時來此做甚?
項漠唇縫緊抿,掌握成拳。
太子擰眉喝問:“門外侍衛重重,您怎進得來?”
“稟太子,門外的侍衛並非不盡職守,而是中藥昏迷了而已。”諶墨向居央者恭首為禮。“兒臣拜見父皇。”
天熙帝龍顏暗沉:“老三家的,你一個婦道人家,來此作甚?”
“兒臣本是因為王爺相贈的隨身帕子不見了,特試著到前殿找找看,不想就見了這等劍拔弩張之勢,而且隱約聽見與諶家有關的供詞,故前來拜見。驚駕之處,望父皇海涵。”
“念你婦道人家,朕不治你擅入之罪,退下。”
“如果兒臣與您在審的案子息息相關呢?”
天熙帝攢眉:“何解?”皇后,並非朕不關照你喜歡的兒媳婦,是你這兒媳自討苦吃……
“敢問太子殿下,諶家是什麼樣的罪名?”
“私通叛逆,意圖謀反,罪在不赦!”四皇子傅源代答,字字淬狠。當初,聽聞諶家有女殊美,他亦曾遣媒上府提親,只不過就因給得是側妃名號,竟遭婉拒,這口氣,他待出已久。
“這樣天大的罪名,僅是因為這小女子的供詞麼?”諶墨一指侍衛環押的幽靜,“就因她的供詞,皇上您便要確定效忠天朝百年的諶家滋生反心麼?”
七皇子傅湛冷笑:“你道這個小女子是誰?她是……”
“天遣會大小姐幽靜,亦是天遣會江南分堂的堂主。”諶墨郎朗介面。
噝……抽氣聲堂內起伏。
如此坦認不諱,孝親王妃意欲何為?
“墨兒,她當真是天遣會大小姐幽靜?你怎會認識她?”諶始訓吼問。
“父親,墨兒常年遊跡江湖,自是認識江湖三教九流,這天遣會的大小姐,便是墨兒在江湖的朋友。”
勢逼至此,諶始訓已悟到諶墨涉來用意,為父者,自是不想任何一個兒女受損,但一個誅滅全族的罪名,若能有一人擔起,他身為族長,無法不做此犧牲。“墨兒,你竟然連叛逆都結交,你當真頑劣……”
諶霽截斷父親話勢:“墨兒……”
“小弟,對不住了,我由來最愛冒充你,到處作惡作亂,勞你多年來替我揹著這京城侯府小惡霸的名聲,還請多多包涵。但這回,事關全族性命,墨兒不能再次諉過給你。”
哦……又是驚異聲潮。
無怪素常所見的小霽侯爺冰臉玉身,毫無刁霸之氣,原來侯府惡霸另有其人?
“父皇,兒臣與天遣會的大小姐在江南相識,冒得一直是諶府小霽侯爺之名,上一回天遣會在京犯亂,吾弟奉命參加圍捕,她曾將他當成是兒臣。後得知兒臣是女扮男裝戲弄於她,一氣之下曾叱言早晚尋報此仇。”
“聽你言下之意,”她話落,太子當即詰問,“幽靜所謂通謀謀反的供詞,是其人對你行騙之舉的報復了?”
“諶墨並不以為如此。幽靜雖是叛逆,但我與之結交,是因其不拘小節的江湖豪氣,與身份無關。她該不會為了一個玩笑,便給諶家扣上一個恁大罪名。”
“哼。”二皇子眸色陰鷙,“按你所說,她早知你是女子,要尋仇也該找上孝親王府。為何她赴京後先進侯府?”
諶墨淡哂:“忠親王,她何時進過侯府?”
“證詞有證!”
“又是這小女子的一面之詞?”
“有目擊者親眼為證。”
“目擊者何在?”
“……在本王府內。”
“忠親王何不將人帶來?”
“……他不過是一個下賤攤販,如何敢面聖顏?”
“現下既然是皇上親審此案,要得便是人、物證雙全,這至關重要的人證若不帶上,如何給諶家一個心服口服?”
天熙帝沉然高聲:“忠親王,派人到你府上將人證帶來!”
“稟父皇。”傅潛躬腰,“那人是個無知攤販,見不得大世面,兒臣監其寫完供詞,已放其回家了。”
“速責人提來!”天熙帝叱道。“如此大事,焉能沒有人證?”這二子,自以為聰明蓋世,望位之心一逕鼎盛,也不想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