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文川怔怔的看著自己,那眼神,似乎極為空洞,田小蕊嚇了一跳:“李文川,你別嚇我啊。”
她感覺,她已經按著平時的經驗,替李文川吸了毒,也用草藥敷了,他這麼一種表情,難道蛇毒已經侵上了他的腦子,才這麼呆呆傻傻的?
“李文川,你沒嚇我啊……”她再度喊叫,險些哭出聲:“走,我揹你下山去看醫生。”
李文川回神,他剛才都不知道想哪兒去了,他似乎能看到自己死去,田小蕊哭得昏天暗地的樣子。
“我沒事。”他搖了搖頭,命令田小蕊:“過來,張開嘴我看看。”
“啊?”田小蕊怔了一下。
“我看看你嘴裡有不有潰瘍之類的。”李文川恨恨的道。
“哦。”田小蕊只得乖乖的應了一聲,張大了嘴。
似乎剛才咬過了草藥,整個口腔和舌頭都有些青青暗暗,李文川伸手託了她的下頜,對著光線左看右看,確定沒有潰瘍之類的,才放下心來。
“有不有?”田小蕊輕輕的嚅了嚅舌頭,用喉音含糊不清的問。
“沒有。”李文川答,卻是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只是這麼親了一下,他才皺著眉,極度厭惡的推開她:“什麼啊,這麼苦?又還澀?”
田小蕊怔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我那是剛才嚼了草藥的啊,當然又苦又澀,這才有涼血消腫的作用。”
隨即,她抹了抹自己的唇,再度吐了兩下口水:“誰要你來親人家了。活該。”
李文川唇邊抹著痞笑,再度懶懶的否認:“我哪有親你,只是嚐嚐那草藥的味道罷了。”
田小蕊也不想跟他爭論這些,看著天空黑壓壓下來,她擔心了。
這夏季,原本就是雷雨多發的季節,豔陽當空的時候,兩個旱天雷一打,都有可能下暴雨的。
她去扯了一根結實的樹丫,讓李文川當柺杖,才要扶著他下山。
“我們還得走快些,要打雷下暴雨了。”田小蕊看著天色,再度擔憂。
老天極賞她的臉,似乎為了應正她極有眼色,果真兩個旱天雷後,大雨就嘩啦啦的下。
老天爺在玩自己?李文川抬頭看了看天,明明太陽還在半空的啊,居然下暴雨?
很快,那太陽就消失了,雨越下越大,這半山腰的,前不著村後不挨店,連想找個山崖壁躲躲雨都不可能。
路邊倒有幾棵大樹,可這樣的天氣,敢躲在大樹底下避雨?
不消多時,兩人全身上下都溼透了。
“對不起啊。”田小蕊伸手抱著自己的頭,雨水早就模糊了她的臉:“要是我們剛才不從家中走出來,就不會這樣了。”
這樣頂著暴雨淋的感覺,令李文川是不好受,可聽著田小蕊的這話,他更不舒服:“田小蕊,你有志氣一點好不好?都這樣對你,你還感覺不從家裡走好。果真委屈的偷生很好過?”
在這風雨之中,他的話算是咆哮。
“不是啦。”田小蕊急著解釋:“我只是看著你被淋成這樣子,我很過意不去,而且剛才又被蛇咬了,我又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
“放心,我一慣福大命大,死不了。”李文川滿不在乎的說,順便摸了一臉的雨水,只是才抹掉,又是雨水滿面。
“田小蕊,如果你現在感覺你的那個家還可以躲避一下風雨,你可以回去,我自己先下山去。”
“不,我跟你一起走。”
李文川伸手搭了田小蕊的肩:“好,以後不管什麼路,一起走。”
兩人就這麼迎著雨水,向著山下走。
初初還好,越到後來,道路越泥濘,田小蕊已經整個腿腳全是泥漿,而川大少的情景更糟糕,他極少走這種山路,已經在道上滑了好幾跤,全身不光是雨水,更多的是泥濘。
當他再一次滑倒,田小蕊趕緊扶住了他,眼中卻是有淚給落了出來,混在雨水中,看不出有絲毫的異樣。
似乎兩人這麼狼狽不堪,一切因她而起,又似乎,一切是因他而起。
可不管因誰而起,至少此時,風雨中,他們是在一起的。
天色越來越暗,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
好在他們發現了一戶路邊人家,田小蕊趕緊扶著李文川走了過去。
“老人家,我們躲個雨。”田小蕊扶著李文川進去了。
瞧著這渾身上下淋得水溼的兩人,這家的老人倒是好心,讓兩人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