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個老人是被槍打死的,想要報仇嗎?
我讓馬大叔也過來看,在不經過提示的情況下,他也說這看上去像是步槍,因為他和我父親一樣,曾經是川軍出川的勇士,所以很容易就分辨了出來。又盯著看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出這個顯影更像什麼,於是就開始問米。大概意思是說,如果你願意跟我走,就沉四浮三,如果不願意,就全部沉下,如果另有別情,就全部沉下後再浮起來兩顆。
問米的結果是,老人不願意留下,但也不肯就這麼走。那麼問題就出在顯影的那杆槍上了,於是我又多問了一句,你是被槍殺打死的嗎?剛剛問完我就後悔了,心裡大罵自己愚蠢,無論是什麼鬼魂,都非常忌諱別人問起自己的死因,因為這樣一來會逼著它再去回想一次自己死亡時候的慘狀。於是我心裡趕緊一個勁地道歉,可是老人的鬼魂並未表露出對我有多麼生氣,但是卻也沒有再回答我這個問題。
原本我預想的一件很簡單的事,到現在卻看起來有些難辦了。本來我早就知道,老大爺肯定是因為某種放不下的原因才留下,誰知道這個原因竟然是跟一杆槍有關,自打解放後,民間的槍械都全部上繳了,這青天白日的,我去哪兒找這把槍?按照馬大叔之前說的,這老大爺早年也是軍人,耳朵就是因為打仗而聾了,難道說,他竟然把自己當年用的步槍藏了起來,離開人世的時候割捨不下嗎?
眼下這房間只有這麼大,槍也不是什麼小玩意,如果是藏在家裡的話,應該是不難被找到的。於是我開始到處翻找著,任何一個有可能的角落縫隙都不放過。可是除了一堆蜘蛛網和耗子屎,我卻什麼都沒找到。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你們是誰,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轉頭去看,說話的是一個大約五十歲上下的大嬸。看見我和馬大叔在這裡翻箱倒櫃的,大概以為我們是賊。不過因為她這一問,就說明她是認識原本住在這的老大爺的。假如我們真是賊,大多數人經過,知道這屋裡沒什麼可偷的,大概也不會像這位大嬸一樣就這麼走過來質問,也正因為如此,我幾乎可以肯定她不僅認識這個老大爺,而且關係還比較好,至少是一個關心這個老大爺的人。
我對大嬸說,阿姨你誤會了,我是一個修道的人,這位大叔是你們下邊不遠的地方,那個剃頭匠。大嬸疑惑地看著我們倆,我和馬大叔也滅了煤油燈走到屋外,好讓大嬸看清馬大叔和我的樣子。馬大叔在這一帶擺攤已經很長時間了,這個大嬸雖然不是他的顧客,但是常常來來往往還是認識馬大叔的,但是這並不能消除大嬸的疑慮,她看我們走出門,於是自己後退了兩步,警戒地說,修道的人?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於是我告訴大嬸說,阿姨不瞞你說,這老大爺雖然去世了,但是走得有些不乾淨,這已經影響到了這位馬大叔。老大爺是馬大叔的熟客,相識就是緣分,馬大叔心腸好,於是就請我來,看看有沒有辦法讓老大爺安安心心走。
這其實是因為我的經驗不足,如果換成師父那種老狐狸的話,三言兩語就能把這個大嬸忽悠過去,但是我一慌張,就實話實說了,甚至在說出口的時候,並沒有想過這大嬸會把我們當成什麼人看。
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這大嬸聽到我說的這些後,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種悲嘆的感覺。因為大多數人如果聽到我這麼說的話,第一反應一定是不相信和懷疑的。我的實情相告,刺客聽起來是那麼荒唐。但大嬸的表情讓我意外,於是我就問她說,阿姨,是不是你也遇到過這件事?
大嬸看著我,欲言又止,然後她突然轉身就走開了,我喊了她幾聲,她也並不回頭。
馬大叔著急地問我,現在怎麼辦?我說還能怎麼辦,這阿姨的表情說明她知道一些事,按照歲數來說的話,她應該不是這老大爺的親屬,而且這麼巧出現在這裡,說明她一定是這附近的街坊。如果她都能夠遇到和你類似的事情的話,那周圍的街坊早就有所耳聞了。
於是我說,走,咱們打聽打聽去。
我關上老大爺的房門,順著巷子往深處繼續走。很快就看到一群大媽大嬸湊在一起說話聊天,其中就有剛剛的那位大嬸。她看見我們來了,這次卻沒有再轉身離開,而只是看著我們。就在我們距離這群大媽大嬸大約十來米的時候,她們突然停止了討論,二叔齊刷刷看著我們。
這個動作明確地向我傳達了一個資訊:這些人都是知情人,並且已經知道我和馬大叔到這裡來是幹什麼的。果然,當我們再走近一點的時候,其中一個歲數更大的大媽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