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雖心疼二姐,但卻一直以大棠百姓為重,父親絕不會因此對大棠不忠,亦不會對小七不忠。這些,小七卻是可以安心的。”
寧君遲腦中一直在想著要如何說服棠落瑾。
他有一種預感,若是這些話,他再不說,他眼前的少年,就會說出他不想聽並不願意聽的話來。
“舅舅。”棠落瑾緩緩道,“孤已經決定,下個月,孤的東宮,迎來兩位良娣。”
寧君遲只微微攥緊了拳頭,道:“小七可是想要那個位置?舅舅不才,為著小七,卻甚麼都肯做。小七若當真擔憂,下個月,舅舅就想法子讓君榆回來,舅舅親自去邊境,執掌兵權,助小七成功拿到那個位置。如此,聯姻之事……又有何必要?”
棠落瑾避開寧君遲的目光,兀自道:“當年孤贈舅舅一幅畫,舅舅可還記得?那副畫,孤,送錯了。”
“還請舅舅,將畫還給孤。”
如此,他們就,再無糾葛。
棠落瑾正如此想著,寧君遲卻忽而動了,和他對打起來。
棠落瑾:“……”這是甚麼意思?
手下卻不斷出招,不遠處的侍衛見了,正要提刀衝上前,小徑卻擺手大聲道:“不急不急,殿下和信國公,應該是在練拳來著。在邊境時,殿下和信國公經常這麼打!這叫喂招來著!”
被寧君遲的出拳打得雖然沒有受傷但也毫無還手之力的棠落瑾:“……”
朱克善此刻正將棠落瑾不來了的事情告訴了清歡。
清歡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就將朱克善送走了。
等獨自回到房間,看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女子,他的臉色登時變了。
女子卻道:“殿下竟不來了?倒是可惜。”
清歡道:“清荷,你立刻,滾出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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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和清歡二人,一個曾經是青樓裡的清倌兒,一個則是倌倌館的頭牌。
二人從前以為,他們的一生都要在花樓裡風風光光的度過前半生,然後到年老色衰的時候,或是被丟棄,或是攢夠了贖身錢,搬到外面去過最普通人的日子。雖然會被各種嘲笑譏諷,可是螻蟻尚且偷生,他們又如何捨得這樣就死?
然而二人沒想到的是,彼時從福建剛剛回到長安城的三歲的太子殿下,過目不忘,舉一反三,手握智珠,在讀書之餘,竟還有時間往花樓裡跑,並且巧合的選了他們二人去貼身伺候他。
一個三歲小兒,哪裡會讓他們做那些被折辱的事情?
太子只偶爾的時候才會過來,過來的時候,有時候是對著他們作畫,有的時候,只讓他們一個彈琴,一個跳舞,然後太子看上一會,就去裡間睡覺。
清歡和清荷都很識趣,這樣的日子,對他們來說異常難得。二人對這位太子的吩咐有求必應,外面無論多少人來誘。惑他們做些出賣太子的事情,他們寧死,都一個字不肯說。太子彷彿也很喜歡他們,當真花錢包了他們,讓他們只伺候他一個。
等到太子漸漸長大,能做的事情、能說的話更多了,便讓身份稍稍方便一些的清歡開了一家青樓,一家倌倌館,兩家店鋪相背而立。
太子出手大方,清荷那時候攢夠了贖身錢,就想要從良嫁人。
清荷尚且記得,她那時候去求太子的時候,太子那時還不到十歲。還不到十歲的孩子,站在那裡看她的時候,她竟半點都不敢回眸去看。
“清荷、清荷原也是良家子,雖然在青樓數年,但好歹身子還是乾淨的。如今清荷家人找了來,又找了人家,願意娶清荷為正妻。”清荷跪在太子腳下,道,“清荷卑微,卻也向往普通婦人的生活,清荷求太子看在清荷這些年來,對太子忠心的份上,放清荷離開。”
太子那時說了甚麼?
太子那時甚麼也沒有對她說,只讓人去請了長安城裡有名的老大夫來,給她診治。
老大夫一聽她說是花樓裡的清倌兒,再聽她說是想要從良,就連把脈都不願意了:“這有甚麼好診治的?你要從良,是打算要孩子?別想了,別想了。這花樓裡的姑娘,每日喝的水裡都加了東西的,這一日日的喝著,哪裡還生得出來孩子?花樓養著姑娘們,是接客的,又不是生孩子的,給自己的生意搗亂的,趁早別想了!”
清荷呆愣半晌,愣是又塞了銀子,才讓老大夫勉強給她診治了一次。
“果然如老夫所料。”老大夫只開了張方子,“這方子日日吃著,吃上兩年,你月事來時,或許能少些疼痛。但若是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