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小紅或崔靈芝二人,于思明雖未曾玷汙人家身子,損了人家顏面,但總也算傷透了二女之心,所以他不還手,憑她二人在自己身上放血……。
於是,他又想到了江萍,如果江萍找來,雖自己已奪了她的貞操,佔有她的身子,但心中卻未有半點歉疚,因為江萍的付出付出是有目的要命。
縱馬賓士,于思明繞道過了江家莊,急匆匆的便到了落馬集,正遇到展奇才負手站在門口那個破棺材邊,見於思明馳而來,也不打聲招呼,便回身轉入店內。
情況不明,事態嚴重,于思明拴好坐騎,立刻也跟著走入藥店裡。
現在,藥店的二門後面,廂房的門也緊緊關上。
展奇才一邊為于思明治傷,邊沉聲的道:“成虎的大仇未報,我老人家的恨未消,你卻惹上一身孽債。
小子,這可是個無人幫得上忙的爛攤子,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咬咬牙,于思明呆呆的望著地,半晌,他恨聲道:“我沒機會找崔百齡,老松坡前的決鬥他應該去的,可是他沒有,總不能找上黑龍會總堂口,他們人多勢眾,即使我殺了他,也還是逃不出他們圍殺……。”
他一頓,又道:“何況鳳凰口機關重重,埋伏又多。”
展老爹突然冷沉的道:“有什麼好說的? 老夫除了失望,便是失望。”
于思明雙目晶亮,直視著替自己包紮傷口的展奇才,道:“展老以為扛家莊不再與黑龍會火併了?”
展奇才面色冰一般的寒,他山羊鬍子縱動一下,道:“你的計謀已為他人揭穿,他們自然也就不打了。”
冷冷一笑,于思明緩緩站起來,道:“展老,我這傷要多少天才好得了?”
收拾著藥箱,展奇才道:“下刀部位全是不要命地方,她二人好像不捨得對你下狠招,出重手,三兩天也就沒事了。”
于思明當然不知道在他離開大涼河時候,崔靈芝與柳小紅都流下了眼淚,宛似刀割在她們自己身上一般。
鵝毛似的大雪花輕悄悄從空中飄落,西北風反倒小了,但落雪似有聲,聲音在人們心裡吼著,淒涼哀傷,宛如在幽幽的細訴著什麼。
陰霾的天空呈現著鬱悒的鉛灰色,今年第一場大雪,帶來的是寒瑟與蒼茫,不止以形象,更以實質的憂愁傳送大地,以及生存在大地上的人們。
大地上在積雪,積雪也堆積在鳳凰口南端的那家“迎賓客棧”。
不錯,就於思明來說,這真是一場惡夢,因為自己沒有創造出絕佳的搏殺機會,如今便不得不面對現實親自向敵人挑戰了。
決戰的日子,便是今天,不過天公不作美,約定是日正當中,上天卻下起這場鵝毛大雪來了……
坐在窗邊飲酒的于思明,推開窗子望出去,雪花宛似團團棉絮在飄落,馬背上也積了寸厚雪花……。。
重重放下酒杯,于思明掏出身上所有銀子便往桌上放,邊沉聲道:“夥計,全拿去吧。”
那幾個夥計一怔,還以為于思明有毛病,雙手托起不下二十兩銀子,笑迎上去,道:“客官,太多了,便吃喝十天也用不完呀。”
回眸一笑,于思明露出個淒涼的笑意,道:“人如果死了,這些銀子又有何用?”
伸手撩起擋風的厚布簾子,于思明走出店外便立刻一挺胸脯,拉馬往鎮外面的瓦窯附近空場上走去。
馬兒不停的噴鼻,一團團的霧氣剛凝形便隨著落雪化為烏有,“得得”的四蹄聲中夾雜著“沙沙”雪碎聲,大大的圓眼不停的眨巴,眨去落在眼睛中的雪花,聽起來馬蹄相當亂,宛似已嗅到什麼險惡的氣息,嗅及那隱隱的血腥味。
于思明一件短皮夾襖,青色夾褲,翻毛薄皮快靴,一根精光閃的鋼笛反插在後腰帶上。
這個瓦窯荒廢已久,幾垛子泛灰的土磚,堆放在場邊。 于思明把馬拴在附近一棵光禿禿樹幹上,習慣的又把雙手互插在兩協窩,來回不斷的繞圈子走。
是的,他在等一個人一個他一心要搏殺的人。
不錯,他在等著“五毒掌”崔百齡,而崔百齡便是以他的“五毒掌”擊斃成虎的人。
于思明也清楚,他等的人一定會來,因為原因只有一個: 崔百齡也已迫不及待的要取他的性命。
一個是恨對方入骨,欲殺之而後快。
另一個則是為了義氣,也就是同在江湖的一口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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