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應麟不爽了,因為這突然出現的男人竟說他已病入膏肓。可他雖氣,卻也有些半信半疑。
道士也不爽了,這人不是搶他的飯碗吧,說話的語氣怎和他這麼像。
“若你不信,按住兩胸之間下三寸,微微用力,是不是有種異常痛疼,而正常人卻不會有這種感覺。”
眾人將信將疑,都紛紛出手按住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又紛紛回首看著趙應麟。
趙應麟也是冷汗虛冒,顫抖的抬起手按向自己。沒有任何人發現,在那一秒之間,有一道細如牛毫,短如指甲的銀針射中趙應麟的胸懷。
“啊。”趙應麟疼的撥出了聲,臉色也被嚇得蒼白,自己不會真的病入膏肓了吧。
安陵帶著素娘,如出入無人之境,就那樣翩然而去,只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身影。
平安客棧一間廂房裡,李非奚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因為藥中有安眠成分的草藥,所以他此刻睡的很沉。
素娘在床頭靜靜坐著,眉眼柔和。聽聞安陵講到他的傷勢,不由看向他隱在被下的雙腿,那裡以後有一隻腿會破掉嗎?
“李非奚,對不起。”若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記得她在秦淮河畔看到昏在沙灘上的李非奚時,那人也像此時一樣沉沉的睡著,如若嬰兒一般。
想到自己照顧他兩個日夜,卻在他要醒時又害怕躲進畫中的膽怯心情。
想到三年薔薇小築中的似水流年,這個木訥少年帶給她的點點溫柔。
想到被迫回到畫中的氣憤心情,當時更多的是害怕吧,害怕被遺棄。
想到在暴雨中,那青年死死將自己護在懷中揪心的畫面。
原來不知何時,那個木訥書生已悄然放在了她的心間。
不在是因為千年的寂寞,而衝動的說出以身相許一生一世的話語。
而是想真正的陪伴他,所以在被他深深的傷害後,還會選擇簽訂契約,要陪他這一生一世。
長生太長,長生太累。李非奚,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生一世。
素娘敲開安陵的房門卻並未進去,只是對著安陵深深做了一禮,沉重的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只是這金陵城你們不能再呆了。”安陵淺笑著,對著個封印在畫中的女子,他的態度一直是欣賞而溫和。
“恩,我們會回石橋鎮。那裡是他的故鄉。”女子淺笑著,眉眼裡全是滿溢的幸福。
在那個平凡古樸的鎮上,他們可以開間私塾,或者再蓋個薔薇小築。或許他會破著一隻腳艱難走著山路,可他旁邊一定會有自己的攙扶。就這樣,空山新雨,自然純淨,一輩子便好!
“安陵還有一件事想請問姑娘,可否告知。”
“公子但說無妨,素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只想到,將姑娘封印在畫中的,究竟是何人?”安陵眸光犀利,直直射入那雙盈盈秋水眸中。
素娘身軀微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隨即低斂眉眼,幽幽道:“是我,自願被封禁在畫中的。”
安陵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他並未想到答案竟是如此。
素娘對著安陵輕笑,慢聲道:“夙世皇朝已存在千年,可卻無人再知道這幅畫的來歷。真實早已湮沒再歷史的洪流中,就如夙淺月這個名諱。”
安陵身軀微震,這三個字他似乎在哪裡見過,此刻記憶卻有些模糊了。“珍重。”
車伕連夜駕著那輛風鈴馬車送二人趕上了歸程,安陵站在金陵城池上久久佇立。看著天上那一輪圓月,暮然間,他想起了夙淺月這三個字的來歷。
夙世歷五百年,文宗帝喜得貴女。此女誕生時已是深夜,卻有百鳥朝鳳,百花齊放。帝悅,賜名夙淺月,夙世長公主。
夙世歷五百一十年,各路梟雄四起,綠林當道,群雄佔地為王,征討夙世,一時帝都風雨飄搖。
夙世厲五百一十八年,自稱天生帝格的燕北王協同萬馬千軍,將夙世帝都圍個水洩不通,帝都及笄可危。
卻在此時,一名來自帝都宮殿中的宮女,向燕北王進獻一副美人圖。而這副美人圖正是夙世長公主的自畫像,聽聞此畫,也是出自此女之手。
燕北王有謀略,有膽識,卻也輕視了這絕色女子。
他將畫卷收了,並讓宮女回去回話。若是文宗帝可開啟城門,迎他進城,那麼夙淺月便會成為這個城池最為尊貴的女主人,也就是,他未來的皇后。
深夜,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