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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心裡有陰影的尤少卿還了禮,儘可能面色如常的寒暄。說過幾句後,李佑長長嘆道,“這次袁閣老為了保住尤大人,真是費心了。”

這是什麼意思?聽到李佑忽然提起袁閣老,尤少卿心中警鐘長鳴,登時將提防心提到最高階別。

不過他也很奇怪,大人物力保門生故舊,乃是人之常情,官場中比比皆是。百姓口中的官官相護,其實最貼近的解釋就是這個意思。李佑難道想拿這個做文章?他李佑難道就沒有庇護別人的時候?

不敢隨意接話,尤少卿抱著“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念頭,裝聾作啞低頭喝茶,任由李佑自顧自的說話。

“看起來袁閣老很看重閣下啊,這次使了不少力氣,尤大人真乃有福之人。”李佑囉嗦幾句,見尤少卿不答話,大感無趣,便話頭一轉,又說起別的事情:“前兩日傍晚時分,我那報坊有幾車活字,在門外街口被大興縣衙役攔住,險些遭到扣留,這件事與尤大人有關罷?”

這件事確實是他通風報信的,那又怎樣?聽到提起自身,尤少卿更加沉默,仍舊不開口,不給可趁之機。

“本官很費周折的大興縣縣衙裡打探過,確實是你使人向縣衙檢舉的,難道尤大人敢做卻不敢承認麼?”

尤大人不知道活字內幕,袁閣老也沒有告訴他,所以他眼下並沒有意識到什麼。

這時候,李佑又坦然道:“當然,本官並無追究之意。當時縣衙向各大書坊發過公告,暫禁活字買賣轉移,遵守官府公告是應該的,所以尤大人檢舉揭發倒也不算錯。”

尤少卿徹底糊塗了,李佑東一句西一句的,到底想說明什麼?難道今天他進了自己公房,就是為了拉家常扯閒話麼?

看了看外面日頭,李佑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告辭!今日我說的這些話,還請尤大人向袁閣老轉述一二,袁閣老想必會有所領悟。本官從不無的放矢,這很重要,切記切記!”

茫然的目送李佑離開,尤少卿思量片刻,實在不得其要領,但李佑說過的話,又不能不慎重對待。當夜,尤大人趕往袁閣老府上拜訪,把李佑的話原原本本轉述一遍。

袁閣老聽完幾個要點,在心裡想了想,忽然意識到李佑想說明什麼了,憤然道:“此錯非彼錯!又中計矣!”

他本意是要為毀損吏部公文的尤少卿開脫,而不是為唆使大興縣衙堵截宮中貨物的尤少卿開脫!

尤少卿的兩種錯誤不是一種性質!前者天子不會在意,後者天子目前還不知道,但知道了肯定會在意!

難道這也是李佑挖的坑中坑?卻在這裡等著他跳進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六百一十五章 幸福都是攀比出來的

想明白後,袁閣老感到異常懊惱!自己當時怎麼就糊塗了,對如此淺顯的事實視而不見,竟然忽略了過去!

尤大人犯了錯,他去力保,這很正常,不會引起別人尤其是天子多想。這是因為大家都覺得尤大人犯的錯是公然故意毀損吏部公文、拒絕吏部命令,天子也是如此想。

但事實上,那日大興縣堵截宮中運貨馬車,雖然只是一場誤會,但在讒言之下,誤會也足以過錯。而尤和就是這個過錯的始作俑者,但天子還不知道這件事而已。

如果有人進讒言,拔高了往嚴重裡說,尤大人的行為就相當於窺伺宮禁並打皇家的臉,不然尤大人為什麼會如此準確的得知宮中運貨的時間點?他又為什麼要關心宮中運貨?

而他袁立德恰巧卻矢口不提尤和冒犯宮禁,極力為他開脫,若天子知道了宮中馬車被通風報信攔截的事情後會如何想?大概不會與尤和這等小人物計較,因,卻會念及他袁立德——

行為不要緊,態度很重要!你袁閣老的門人堵了宮中運貨的馬車,連個謝罪的表示都有,並且還極力為他辯護開脫,這算是忠君態度麼?

公開追究可能性不大,但卻是有可能讓天子心生芥蒂,而且解釋都解釋不清楚。這是真是不明智,袁閣老不由得深深反思,自己為何會思慮不周?

難道是那兩天李佑連續挖坑,疲於應付之下分散了注意力,導致他的思路出現盲點?當時只覺得攔截宮中馬車的事情已經解決。卻忽視了其仍有繼續發酵可能,失策了!

其實換成別的閣老還好,也許不會太在意天子的一時心情。但權力根基來源於天子簡拔的袁閣老不行,他必須在意天子的心思。必須在意天子的情緒,一刻也疏忽不得,這才是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