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駙馬要三思,不可衝動行事!”
說得都是漂亮話,遇到真格就退縮!林駙馬邊想邊逼問道:“方才是誰說願意負責,難道這麼快便言而無信?”
“錢財乃身外之物,林賢弟不要這般逼人太甚,且平心靜氣。”朱部郎對林駙馬勸道。
李佑被林駙馬質問的啞口無言,趁著朱部郎勸說的工夫,在一邊唉聲嘆氣。
被朱部郎勸了幾句,林駙馬只管冷笑,又對李佑譏諷道:“無論準與不準,怎麼不說話?”
只見得李大官人猛然起身,白皙的臉龐漲幾分紅潤,咬牙從懷中掏出幾張紙狀物,用力拍在桌子上,高聲道:“這是五千兩銀票!駙馬儘管拿去,煤鋪我要了!”
這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常人兩百年的收入了,年輕人真是衝動受不得激…朱部郎很是吃了一驚。他待要說什麼,又見李佑對著他擺手,狠狠的說:“朱兄勿勸,我意已決!林駙馬不會只是為了嚇唬嚇唬我罷!”
林駙馬真沒想到李佑居然隨身帶著五千兩銀票,還當場拍了出來對著他叫囂,驚訝之餘忽然也激動起來。
比狠誰怕誰?他也站起身,對外面叫道:“店家拿紙筆來!”
眼看雙方越鬧越大,勸也勸不住,攔也攔不住,朱部郎以手加額,無可奈何的長嘆不已。
店家拿了紙筆,林駙馬行雲流水三下五除二的寫了契約,對李佑道:“你敢簽押麼!”
“有何不敢!”李佑斬釘截鐵的說,接過筆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駙馬便又將契約遞給朱放鶴道:“煩請朱兄作保!”
朱部郎執筆苦笑,“你們終歸要反悔的,到那時,為兄我少不得還得將你們請在一起說和。”
立約雙方和保人都簽押過,還得拿到官府去用印才能生效。李佑豪氣干雲的說:“駙馬今晚便可將銀票取走!契約我拿著去宛平縣蓋了印,回頭你這份送到駙馬府上!”
“那便一言為定!到時候,我便叫來人將店鋪地契屋契都捎給你!”林駙馬毫不猶豫的說。
三人就此作別,林駙馬得意的先走了。雖然他有點小小的後悔,這十幾年的產業說賣就賣有點武斷,但再不賣只怕五千兩都收不回來。五千兩銀字,也夠他花一陣子了。
朱部郎臨別時對李佑道:“駙馬本是個拗脾氣的人,你跟著他胡鬧什麼。”
李佑攥著契約,咬牙切齒的答道:“雖說君子不奪人所好,但駙馬苦苦相逼,將過錯都抱怨到我頭上,不可忍!我就不信了,憑著自家本事,區區一間煤鋪還能辦不好!”
“我知道你打心底不想要這家店鋪。”朱部郎議論道:“但你還是年輕氣盛啊,聽說你最近打算從商?這從商和做官只怕是不同的罷。”
這李佑做官就是不怕事的性子,做生意還是這般不怕事的性子,做官可以這樣,但做買賣能這樣麼?他也不知道。
坐進了轎子中,李佑感到手中契約沉甸甸的,這又是給自己增加了很大的壓力,自己又不敢保證能百分百成功。
原本做那一票煤炭,政治意義大於經濟意義,能成功更好,不能成功也沒什麼損失。現在多了一家半死不活的煤鋪,若是不能救活,那真是先白扔了五千兩銀子又給自己找了個負擔。
這樣的事情肯定要先與關姨娘說,正好今夜也輪到睡在她那裡。李佑回到家裡,問過門子今日無事,便去了後院三房。
關繡繡正在明亮的燭光下看賬本,見到夫君進來,她抬頭喜道:“這兩日櫃上存銀劇增八萬三千多兩,估計明後日還有。要次次有這種好事,多被砸幾次才好呢。”
李佑坐在旁邊,“現在訊息都散出去了,都曉得銀號後面是誰撐腰,世上哪有這麼多真不長眼的人。”
關繡繡對李佑建議道:“別家銀鋪,家和店是前後一體的,我們這卻是分開的。存銀太多,都放在店鋪那裡,妾身總覺得心懸,為圖穩妥,應當移動一些過來到家裡保管。”
李佑覺得有理,但未必可行,“家裡地方太緊張,在哪裡另闢銀庫?”
關繡繡胸有成竹道:“這不必發愁,可以挖窖貯藏,就建在房屋地下,這樣安全。”
“那可以試試。”李佑點頭同意了,開始說起今晚的交易:“今天遇到了林駙馬,他指責我壞了他的煤鋪,吵了幾句嘴,我便以五千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他的煤鋪。”
關姨娘知道夫君不會是肯吃虧的人,更不會去拿五千兩鉅款衝動,但她的注意點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