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層淡色的紅霧,籠罩在郭敖身上。郭敖倏然立起身來!他那寬大的繡金紅袍臨風鼓湧,此時更如頂天立地的魔神一般,卷繞著一天紅霧,踏四極而立!
第二部分 此心應舍飼毒龍(6)
激戰中的三方都感受到一股凌厲霸猛的殺氣在場中轟然怒卷著,心頭不禁興起一股強烈的衝動,雙目盡皆赤紅!同時,一個宛如厲梟般的銳吼聲曳空響起:“崇――軒――”恍惚之中一道紅影裂開了長空,帶著淬厲的鋒芒,越過千萬激鬥中的人群,向崇軒怒飆而去!那是裹在紅中的亮,亮的正中間,卻是一點傷,傷心的傷。這一劍,足以驚天動地!郭敖才一動,楊逸之與柏雍同時出手!漫天交攪在一起的月光與紅光齊齊一暗,跟著陡然明亮起來!所有的光都彷彿聚攏在一處,就隨著楊逸之衣袖緩擺,似劍似鋒,向崇軒襲來。那是一抹光,在影中沉淪浮動的光,但比之郭敖那沾滿血色中的狂烈之傷,卻絕不遑多讓!風月之劍,聚合了楊逸之所有修為的劍法,一劍既出,他本人便弱如孺子。可想而知這一劍是多麼可怕!柏雍的武器不是劍,而是他這個人。隨著郭敖的劍心訣、楊逸之的風月之劍,他整個人都竄了起來,向崇軒撲了過去。這是柏雍第一次施展武功,卻是如此怪異。但這一撲之下,崇軒的瞳孔驟然收縮,彷彿是橫行天下的巨獸突然看到了天敵!因為柏雍這一撲,恰好將郭敖與楊逸之的空隙完全填滿。劍心訣與風月之劍本是絕不相干的武功,郭敖與楊逸之雖然聯手,但他們的武功相差太大,絕不可能心靈相合,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的。陣法,本就是很深奧的學問,只有經常性的練習,才能夠如意施展。但柏雍這一動,格局便立即不同。他雙手斜引,撲出的姿勢極為怪異,但左手牽著舞陽劍,右手引著風月之劍,兩股完全相左,一霸猛一清遠的劍意,卻在他的牽引下絲絲入扣,化作一道沛然不可擋的強烈劍氣,湛然狂湧而至!這才是真正天下無敵的劍法,就算是崇軒,也絕難抵擋!崇軒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想不到這三人竟然用這種奇異的方法聯手,他也想不到從未出手過的柏雍,居然能施展出如此高明的功夫來!崇軒急退!他的輕功竟出奇地好,足尖才動,身子已然退開八尺!但劍心訣傷的是心,風月之劍如風如月,兩種劍法都彷彿不受距離的影響,倏然就點到了他的胸前!嘹亮的鷹啼聲沖天而起,崇軒彷彿知道自己無法再躲,身子倏然頓住,他的衣襟霍然張開!一人嬌聲呼道:“不可!”一輪明月驟然閃現,懸在了崇軒身前。柏雍心神忽地一蕩,恍惚之間,就見沈清悒飄身而下,一劍向他刺了過來。柏雍嘴角凝起一絲冷笑――丹真果然忍不住出手!這樣的攝心術已無法再讓柏雍心靈動搖,他左手牽,右手引,融合得絲絲入扣的劍心訣與風月之劍立即化成一道森寒的光流,向幻化為沈青悒的丹真轟卷而去!這一招,的確是天下無敵的劍法,不但殺得了崇軒,而且一定能殺得了丹真。這一點,柏雍有著十足的信心!但猝然只聞一聲怒喝,舞陽劍寒光陡盛,迅捷無倫地跳了起來,向崇軒刺去。柏雍大驚,他的牽引之術本就需要三股力道相合相符,同心協力才行。但此刻的郭敖竟然忘記了先攻丹真的約定,劍心訣強行脫離控制,獨戰崇軒!登時一道凌厲的反噬之力強攻心頭,柏雍如受重擊,不由嘔出了一口鮮血。丹真手中的這團明光,正是天羅十寶中的波若鏡,善能制御心神的波若鏡!在丹真修習的光明成就法的驅使下,波若鏡雖不足以控制郭敖這樣的高手,但足以干擾他的心神瞬息!郭敖心神被波羅鏡擾亂,投身獨鬥崇軒,三人合擊之勢瞬間已破!柏雍心底湧起一陣嘆息,看來苦戰已是免不了了,事情緊急,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全力運轉牽引之術,帶著楊逸之的風月之劍,向那團明光灼去。明鏡之後,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那輪明鏡之後的臉向他看了一眼,忽然嘆了口氣。明鏡倏然大放光明,一道冷電皎若月色,向柏雍疾飆而至!柏雍只覺一股莫名的狂怒從心底升起,彷彿明鏡對面,就是自己生生世世的仇敵!盛怒中,柏雍只覺全身的真氣都彷彿在一瞬間受到了巨大的牽引,向那明鏡宣洩而出!他望著明鏡中的笑臉,全身骨骼都禁不住咯咯作響。彷彿食皮寢肉,不足以化解他的狂怒,夙世輪迴,不足以消弭他的深仇。
第二部分 此心應舍飼毒龍(7)
這種仇恨,他一生中從未有過,也絕不該有!柏雍猛然驚覺,奮起全部的勁力,想要將真氣收回,但卻已經來不及了。這全力的一擊化為無邊金色波浪,向鏡中卷湧而去!就在這一瞬間,他眼前出現了一道光。這道光初看不是很強,但瞬間已經破碎了虛空,直插入他的金波之中。柏雍知道不妙,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