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模仿著那些世族大家的家規學來的,人都有上進心,雖然她起步晚,可從此刻學起也不遲,雲家會越來越好的。
雲老太太的野心不大,只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她倆兒子能給她掙個“雲老太君”的名號。那麼,她也就死而無憾了。她可羨慕左鄰右舍的老太太了,好似都是個什麼正一品誥命夫人,她也想要一個。
婉娘撫在母親身邊看《孫子兵法》,忽然覺得一陣寒風吹來,她立即挪動身子,替母親擋住寒風。
原是小丫鬟凝珠撩開了門簾帶來的寒氣,春梅立即走過去將門簾又拉得嚴實,皺著眉頭訓斥道:“你是怎麼辦事的,難道不知道咱們太太懷了身孕,受不得寒麼?”從她手上將暖爐奪過,“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的,雪珠雖只比你長一歲,可行事比你穩妥得多。”
春梅將暖爐塞到蘇氏手中,又替蘇氏拉了拉蓋在身上的毛毯,輕聲問道:“太太可覺得有什麼不適?要不奴婢去請大夫來瞧瞧?”
蘇氏覺得真是小題大做了,朝著春梅擺擺手,又抬眼瞧凝珠,這個小丫頭也可憐,雙頰凍得紅得發紫,都快爛了,一雙小手正不安地揪著衣角,那手,也腫得跟蘿蔔似的。
婉娘自正燒著的炭火堆裡扒出了兩個紅薯,紅薯烤得正好,她用粗布裹著,遞給凝珠:“你拿著先暖暖手,然後將雪珠也叫進來,我們一起吃了。外面天氣太冷了,你以後不必跟著那些婆子做粗活。”凝珠雪珠是春梅在管,她們該做什麼,得春梅說了算,即便婉娘是主子,但春梅是有資歷的大丫鬟,不能駁了她面子,“春梅姐姐說你是對的,你去給她道個歉,看她願不願意將你調到屋裡做事。”
凝珠伸出紅腫的手,有些猶豫地接過婉娘手上烤得熱氣騰騰的紅薯,然後低著頭說:“奴婢謝過三小姐憐愛。”又向春梅低頭認錯,“姐姐責罵得對,凝珠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學著雪珠姐姐,不會再犯錯。”
春梅自從當了大丫鬟後,對府上的小丫鬟管得很嚴,見著誰做的不好就想罵幾句,漸漸地有些失了人心。此番見三小姐給了臺階下,便就順著往下爬,原諒了凝珠,並也將凝珠跟雪珠調到屋裡做事。
蘇氏很滿意小女兒的做法,心裡也舒服得很,連著喝了兩大碗烏骨雞湯。
婉娘額頭上還纏著布,跟薛神醫約好了,今天要去九王府拆了布。
額頭上的疤痕能不能完全好,今日拆了這布,便就知道了。
九王府的馬車已經候在了雲府門外,家丁婆子一層層傳著話,傳到婉娘這邊時,已是過了一炷香之間。
婉娘披了件雪白的狐皮襖子,帶著浮月,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地出了門。
九王像往常幾次一樣,早就著人在門前候著了,家丁也早就認識了婉娘。此番見婉娘來了,一個跑著先去稟報九王,另一個哈著腰向婉娘行禮。這些跑腿的可有眼力勁了,他們見九王對這個雲府小姐好,自然猜得出,怕這位雲小姐就是將來王府的女主人。
而且這雲府的長小姐,現下已是做了太子的昭訓,雲將軍便是未來的國丈,更是不敢怠慢。
九王的房間裡,方定伺候著主子喝了藥,然後按照薛神醫之前的說法,給九王按摩腿上的幾個穴位。
薛神醫則盤腿坐在榻上,跟另外一個明眸皓齒的紅衣少女對弈,紅衣少女名叫楊明蘿,是鎮南王之女,鎮南王世子楊彧胞妹。鎮南王是當今文皇帝叔父的兒子,當初也是跟著二聖一起打的天下,後天下剛安定沒兩年,便被調去西南,駐守邊境。
原是以為跟西夏國的這場戰爭會很快結束,誰知,這南蠻子不好對付,一打便是八年。好不易八年後,這西夏國老皇帝臣服了,原以為終於可以戰捷回京了,嘿,去他奶奶的,竟是被騙了。
鎮南王聽說那唐國公李烈戰勝百越後回京可威風了,竟是讓二聖親自出城去迎接,他想,自己跟他鬥了半輩子了,這次也絕不能輸給他,便準備將鑼鼓戰鼓一路自西夏敲回京城。誰知,才敲一半,那老不死的西夏國王竟是違約了,害得他只能灰溜溜鑽回京城躲在自家宅子裡,再沒面子見人。
想想就恨啊,李烈那老不死的,運氣怎生就那麼好。自己這麼一直躲在家裡也不是辦法,眼瞧著就要過年了,總不能過年都不上朝吧?
楊明蘿跟她爹一樣是個好面子的,此番也是恨死李家了,來了王府不到一個時辰,已是將李家罵了上百遍。
薛神醫見這明蘿郡主竟又耍賴悔棋,伸手往棋盤上一打:“沒意思沒意思,不玩了,我還是等著那個小丫頭過來玩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