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帝君的弟們幾乎個個都是身份高貴,卻也少見到這般景象,除了古庭與扶蒼曾來過,顯得淡定些,其他弟幾乎都在目瞪口呆,連玄乙都看的有些發怔比起朱宣玉陽府,明性殿院根本就是個破爛。
繞過一幢水晶閣,眼前豁然開朗,一方巨大的青玉堆砌成的高臺橫在對面,其上寶光流肆,祥雲萬朵,無數水晶架整齊排列,架上所封多是歷代朱宣帝君收集的各種寶貝,從十天之上的珍稀丹藥,到上古諸神遺留的法寶,甚至昔年**遺落生石畔的綰髮玉珠、玄女當日見上古天帝時披的玄狐之裘之類層出不窮,看的諸弟眼花繚亂,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本來以為這位朱宣帝君收集的寶貝都是什麼頭髮指甲,看樣他比自家先生還是要正常許多。
青玉臺下有許多神官隨侍遞送茶水,見玄乙腿腳不便,被扶蒼背在背上,早有神官送上一張騰空軟椅,言道:“此椅可以神力驅使,公主行動更方便。”
隨後又有女仙上前用黑紗替玄乙蒙上雙眼,恭聲道:“公主雙目受不得光亮,以此紗遮眼便無事。”
連她是燭陰氏的公主,雙眼不喜強光的習性都知道,這位朱宣帝君好生細心周到。
玄乙坐上軟椅,昂著頭從扶蒼面前刺溜溜飛了過去,隨心所欲轉了個圈,再把折磨多時的傷口癢處大抓特抓一通,霎時間神清氣爽,通體愉悅看看別人朱宣帝君出手多大方!白澤帝君枉負盛名,小氣得要命。
天神府內都有限制,不允許騰雲御風乃至坐騎飛行,弟們用兩條腿走,她用軟椅飛,反倒比他們快上許多,一下便飛過了青玉臺。
她對青玉臺上陳列的各種寶貝興趣不大,因見東邊不遠處有一座通體用碧琉璃打造的八角玲瓏塔,看起來十分別致巧妙,她不由湊到近前,仰頭細細觀摩。
來之前便聽說有一枚蚩尤大君的指甲被鎮在碧琉璃塔內,看這座塔以兩儀八卦為形,內裡隱隱有磅礴神力流動,一定就是那座塔了。
玄乙手腕一轉,一團白雪出現在掌心,細細按照碧琉璃塔的模樣開始揉捏,方捏了個雛形,肩上忽然被輕輕一拍,古庭笑道:“你這小鬼可別亂跑,小心迷。”
玄乙四處看了看,卻見他孤零零地,不由奇道:“芷兮師姐和扶蒼師兄呢?你們不是時常廝混一處麼?”
廝混?古庭不知好氣還是好笑:“芷兮師姐正給千字見聞錄打腹稿,扶蒼被長琴拉著說話,我隨處逛逛。”
獨自隨處逛逛不大像這位古庭神君的習性,他看著古板,其實最喜歡呼朋喚友。玄乙扭頭朝後張望,果然見弟們都鬧哄哄跟少夷在一處,因為他身邊總有年輕美貌的神女圍繞,這才來了一會兒,就有四五個小神女和他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了。
她心下了然,也不點破,繼續捏手裡的白雪琉璃塔。
“古庭師弟!”芷兮從青玉臺上跑了下來,急急喚他,這位標準好弟正一臉苦思,“那千字見聞錄你可有構思好?是著重寫寶物還是寫玉陽府之景?”
古庭似是對她這般用功也有些無奈,正欲應聲,卻見一旁過的幾位神君頻頻回頭朝這裡張望,目光並不怎麼客氣,好像帶了些嘲諷,甚至還有點同情。
他忍不住開口:“諸位,請問有什麼事?”
那幾個神君只是笑,其中一個揶揄道:“沒什麼,得罪了。”
說罷他們轉身離去,一面走一面還在低語,古庭隱約聽見“婚約取消”、“這個就是古庭”、“未婚妻和其他神君跑走”之類的話,只覺心裡一沉,藏在袖中的手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芷兮緊緊皺眉:“你們幾個,背後說閒話,實在難看!”
幾個天神不由停下腳步,互相看了一眼,跟著笑道:“那就抱歉了,聽說諸位是白澤帝君的弟,白澤帝君久負盛名,弟果然個個出類拔萃,我等不敢望其項背,慚愧慚愧。”
雖是道歉,可話裡的嘲諷之意連白痴也能聽出來,芷兮目中閃過一絲怒意,冷道:“我看諸位的模樣,想必也是某位帝君的弟,承蒙諸位謬讚,出類拔萃不敢說,我等比諸位更懂禮儀之道,倒是可以斷言!”
幾位年輕的神君登時惱了,其中一位冷笑起來:“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禮儀之道?給古庭神君戴了綠帽的神君是你們的同窗,他那個跟其他神君偷情的未婚妻也是你們的同窗,怎麼,許你們做,不許我們說?白澤帝君收弟如此嚴苛,依我看,收來的弟倒也不怎麼樣!少把架端那麼高!”
芷兮怒不可遏,偏又想不出什麼犀利的言辭回擊,急的珠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不肯在這些傢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