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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剛接手生意的李商自然做不了掌櫃,如此下去,幾個糧鋪的生意快跨了,損失最大的還是自己,李商倒懂的以大局為重。

出手對付幾位掌櫃的機會只有一次,已容不得第二次了。

最後,李商不得已恢復了掌櫃的職位。

幾個掌櫃滿意的笑了,這位東家到底還是小崽子,怎麼能跟他們這幾個常年在商場打滾的老油條相鬥?自此,李商就像一個被捧起來的繡花枕頭,糧鋪的權利已被幾個掌櫃徹底架空了。

李商徹底向糧鋪的夥計們妥協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外面又下起了雨,天氣越來越旱,有雨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這是兩個月來的第一場大雨。

李商靜靜的站在雨中任它打溼衣襟,望著屋簷下那幾塊被滴穿的石頭他再次陷入了深思。

夫子說,天下萬物分陰陽,石為陽,水為陰,石為剛,水為柔。

世人皆知,雞蛋碰不碎石頭,那為何水能將石滴穿?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道理,何謂陰陽,何謂剛柔,為何剛能勝柔最後又敗於柔。古代聖賢能連看七天竹子格物悟道,李商看了多少天的石頭所悟出的道理在這次糧鋪爭利時又完全被打的粉碎。

良久良久。

頹廢的李商自苦道:“陰如何?陽如何?勝敗,又如何?”

“父親傳下來的糧鋪也許要在我手上毀去,可這要怪也只能怪二叔他逼我太緊,我不殺他,他必殺我,我也只好先下手為強,沒有為糧鋪的生意做好謀劃就反擊了。本以為糧鋪的事對自己來說是手到擒來,今日方知世事離奇,不像表面那麼簡單,不談天時地利,只人和一種便把自己逼的沒有立足之地,離開了父母,離開了二叔自己能行嗎?就像掌櫃說的,撤掉了那些掌櫃我能行嗎?”

李商在心中反覆問著自己,他對自己的信心突然產生了質疑,父母死去的打擊讓他悲痛欲絕,二叔的翻臉無情更讓他心如刀割,四夫人的改變讓他體會了什麼叫世事無常人心險惡,李商並非天生的英雄,可以絕五情斷六慾,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也會令他銘記終身,何況此時的李商只有十三歲。

第一次殺人後心理的恐懼蔓延,曾令他連續幾晚在床塌前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壓力越來越大,以至到了就此沉淪的邊緣,可他挺了過來,挺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四夫人的威脅清除掉。

當李商滿懷信心的接手糧鋪,卻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太單純了,糧鋪的這次受挫將他的信心頓時打擊的支離破碎。二叔他可以殺,四夫人他可以殺,但他能將所有人殺了嗎?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道閃電劃過長空,映照的夜空登時大亮,李商瞪著遠空不語,他有些灰心喪氣起來。

突然‘喜寶’傳來一聲冷笑:“大丈夫不拘於常物,若被這點困難擊倒那你還真是個廢物!”

李商恍如未聞,塄塄不語。

但這聲音對李商來說猶如醍醐灌頂,猶如一絲亮光衝入腦海,使他失落的心忽然亮了起來,這種感覺是那麼的奇特,種種壓抑及不安的心情通通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大丈夫何拘於常物,我竟忘了月滿則虧,過猶不及的道理!”

一個個人影從李商眼前劃過,人心難測,如何分善惡黑白,世事詭譎,總不離勝敗得失,二叔,糧鋪,掌櫃,夥計,四夫人,他們之間總有一條連在一起的線,這條線李商能感覺到,卻又抓不著。

屈伸!

自己把糧鋪的權利交給了掌櫃們,已經做到了屈,下面,就是要如何伸,屈好似拉開的弓,伸就是射出去的箭,只有拉的緊,才能射的遠!

正所謂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德乃大。

李商突然對懷中的喜寶拜了一拜,他意識到,二叔已死,自己也已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水滴,而是由水變成了堅而硬的石頭。

自己是水,為何不能成為石頭?何況他現在是糧鋪的少東家,在別人的眼裡他就是個石頭,想到這裡李商突然感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又何必拘泥於眼前,想解開麻,不能以水的方式,而是以石頭的方式!

快刀斬亂麻!

李商失落的心情忽然一下子變的高昂起來,心中的那個問題反覆的問著他:“既然你不讓他們做掌櫃,難道你做得了掌櫃嗎?”

一道道閃電接連劃過,任雨水打溼全身,李商黯然不語。

過了許久,仰天長嘆的李商雙眸悠地睜開,咬牙道:“我能!”

喊出這聲之聲,壓抑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