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黑狗也問起來,眼裡閃出兇光。
我連忙站住,上下打量它們。黑色,緞子般的油亮,尖耳長腿,身材不比我矮小。肩背肌肉鼓起,塊塊分明,似乎蘊含著極大的氣力。
“問你呢,怎麼不說話,不是啞巴狗吧?”
先前開口的黑狗威嚴地說道,有了些不滿。
“我……我叫阿黃,是從J市來的。”
我忙說,習慣地說出了阿黃這個名字,反正一個符號而已。
“阿黃?沒聽過!從J市來的?你騙誰哪,J市離我們Q市好幾百公里,你說來就來了?”
Q市,這裡是Q市?我怎麼會到了Q市呢?
“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這裡是我們兄弟的地盤,你快滾出去!”
一隻黑狗毫不客氣地說道,下巴揚到了天上。
哎,這副情景怎麼那麼熟悉啊?
一恍惚,我好像看到黑猛站在我的面前。
“黑猛……”
我激動起來,湊上去想要添它。
“你想幹什麼?嗚——”
我的動作肯定引起了兩隻黑狗的誤會,齜牙露齒,四隻眼睛霎時在我面前放大,無限放大!
痛,很痛!
脖子和後腿分別傳來一陣疼痛,啊呀,被咬上了!
“嗚——”
我竭力擺脫掉兩張利嘴,本來想還之顏色的,可惜腳底發虛後勁不足。
“你,你們……”
“想跟我們鬥,你嫩著呢!”
“再咬它!”
逃,我只有逃。三十六計走為上,以前看到的這句話居然適用今天的我!
“哪兒跑!”
兩道黑影緊緊跟著,我拼命跑過那座報紙欄。眼睛的餘光裡,一張泛黃的報紙飄飄忽忽,幾個紅色的大字映入眼簾:《Q市日報》。
你母親的天上哪路大神,幹嗎把我扔到這裡,你不是玩我麼?
我一邊咒罵著,一邊努力擺脫那兩隻陰魂不散的惡狗,腳下卻越來越重了。慌忙轉頭看,白森森的牙齒,閃著寒光的眼睛,天啊,就要追上來了!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拼上一拼!
我不跑了,停下來轉過身,嘴裡喘著粗氣。
“咦?”
“汪,嗚——”
“汪汪,嗚——”
……
記不清咬了多少下,也記不清被咬了多少下,我與兩隻地頭狗糾纏在了一起,直鬥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地動山搖世界末日快到了!
“吵死人啦!幾隻死狗快滾開,到別處打架去!”
一道黑影衝過來,手裡揮舞著一把紅纓寶劍,把我們幾個鬥得勁頭正酣的嚇得慌忙逃開。
“還不快滾!”
短褲背心,渾身肌肉的男人跺了幾腳,我趁勢轉身就跑。咱可不是當年的愣頭青了,身上疼痛不已,要不是一口氣撐著,我早就要癱倒在地了,現在有了這麼好的臺階可下,不跑才是傻瓜哩!
跑,拼盡力氣跑,後面已沒有追兵,我要趕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一路滴著血,我穿過一塊草坪,一瘸一拐地跑進了一座水泥橋下面。按照以往的經驗,橋下面是我們流浪者最好的棲身之地。
橋底下沒人也沒狗,但明顯有動物活動的痕跡,甚至還有鋪得平整的幾張舊報紙。我不管了,在報紙上停住躺下,傷口火辣辣地生疼。
“呼哧,呼哧……”
舌頭伸出老長,我喘個不停,腦子裡彷彿被抽空了,一片白茫茫迷糊糊,意識裡只剩下兩個字——累,痛!
受傷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習慣成自然,只要不死就能痊癒。我安慰著自己,眼皮越來越沉,眼前一黑,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把我驚醒了。儘管特殊的能力沒有了,但我敏銳的感應還在。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天已經黑了。
“爺爺,我們到了,您小心點兒!”
腳步聲近了,一個嫩嫩的聲音說著話,慢慢靠近了。
噯,有人來了!
不一會兒,昏黃的一束光映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走進了橋洞底下,向我躺著的地方走來。我想站起來,掙扎了幾下,四肢無力,沒能站起,反而痛得直喘粗氣。
“誰,誰在那兒?”
嫩嫩的聲音裡含著驚疑,那道亮光照到了我的身上、頭上。我眼前白晃晃一片,暫時看不清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