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好了,兩人在車上坐下聊天。不少乘客下車活動,有的還跑到路邊去解小便。
我跟著小杰下了車,他站著看山裡的風景,我卻還留意著車裡二人的談話。
“今天這事要啥時候處理完?”司機磊子問道。
“不忙,等小景他們有了迴音再說。”
“不忙?你不忙我可忙著哩!你沒看見一車人要去J市?耽擱了大夥的時間你來負責?”
“呵呵,當然是我負責囉!配合調查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嘛。你呀你,還是這副急脾氣。誰能想得到,當年紅軍團的王大高手為了賺錢,老老實實開起了中巴車?”
“哧——,高手能當飯吃啊!誰像你,老婆在J市的政府機關做公務員,吃喝不用愁。你看我,老婆跟著我辛苦不說,兒子要讀書,爹孃每個月要給錢,哪裡都是要錢的口,不自力更生怎麼辦?”
“好了好了,別嘆苦經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磊子,還是那句話,你到我們所來吧,咱們兄弟聯手,這一片還不保管太太平平?”
“我也還是那句話:免談!要我當一個治安協管員,每天跑動竄西的,我可做不了!別說我俗,柴米油鹽醬醋茶,那是樣樣都要花錢的,我的大兄弟!”
“你呀,怎麼說你呢?完全變了一個人嘍……”
“嘿嘿,現實逼的呀……”
接著二人又互相詢問了一些各自的家庭情況,什麼孩子學習怎麼樣,家裡老人身體如何如何,細細碎碎,我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抬腿在路邊撒了一泡尿。再看小杰,他正盯著遠處山上發呆。
“你說是那隻狗?”
忽然車上的對話又吸引了我的注意。狗?是說我嗎?
“就是那隻狗。你別說,這狗有靈性哩!要不是它幫忙,乘客們的損失還要大,那兩個兔崽子也不會這麼快下車。說起來,你們還要給它評一個見義勇為獎呢。呵呵,好像沒聽說有給狗評這獎的吧?”
高鳴沒回答,探出頭來看著我,眼裡有思索的神色。
“你看這狗,”他指著我對司機說,“體格這麼高大強壯的狗還真是不多見,我記得咱們部隊上的軍犬也不過這般大吧?可惜不是黑背,要是渾身白毛,背上再來一些黑毛,那可是純種的德國黑背的架勢呀!”
咦,黑背?他說我像黑背?
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我的長相身材發表議論,而且聽起來好像對犬類有所瞭解的樣子,否則也不會張口就說出“黑背”這麼專業的詞來。似乎,我跟黑背有那麼些牽連,以前模模糊糊聽媽媽說到過,難道跟我那從未謀面的父親有關?
我聳著耳朵仔細聆聽,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可是,他們沒有繼續往下說,只聽高鳴說了一句“也許是打獵人家養的獵犬吧”,然後又說別的了。
“嘀嘀嘀,嘀嘀嘀……”高鳴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對方是那個小景,小景說沒有追上劫匪,問怎麼辦。“回吧!”高鳴說,嘆了一口氣,“孃的,要是我沒受傷,今天一定不讓他們跑了!”
“下回再抓吧。”司機磊子安慰他,“他們肯定還要出來作案,跑不了他們的,你就等著揪住他們往牢裡送吧!”
“但願借你的吉言。”
高鳴走下中巴車,望著遠處。不久,幾個年輕警察都回來了。看著空著手的他們,乘客們一片失望之聲,有兩個又啜泣起來,警察們不免要安慰幾句。
“高所長,我看那兩個小子恐怕跑遠了,我們實在追不上啊!”
小景有些洩氣地對高鳴說,眼裡也是不甘的神色。
“這兩小子滑溜著呢,下回再追吧。”高鳴反過來安慰他,拍拍小景的肩頭,“你們也辛苦了,回去再說。”
他們這就要回去了?
之前沒有細想,放開意識探察過去,我似乎嗅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感覺告訴我,那兩個劫匪並沒有跑遠,怎麼警察會找不到呢?不行,我要去看看!
撒開腿,我循著稀薄的血腥味跑起來,第六感引導著我向目標接近。
“大黃,你幹什麼去?”小杰在後面叫起來。我無暇答覆他,埋頭朝前趕。
氣息越來越濃了!
轉過一片樹林,我的眼前出現了兩條路,腳下的山路比較寬,另一條山間小道隱沒在綠叢中。氣息是向著小路而去的,難怪警察追不上。
“汪,汪汪汪!”
不能再耽誤了,我大叫著,提醒後面的那些人,也驚動一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