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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竹笛而已。chun日的斑斕陽光隔著槐樹撒在她頭上身上,那張千嬌百媚的臉給陽光映照得如同玉琢的一般。烏油油的漆黑長髮盤著秀美的天人髻,一朵媚絲蘭的珠花簪在耳邊。人比花嬌。眾多望向她的目光有愛慕的,有羨慕的,有妒忌的。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他,那個孤獨地站在柳樹後面靜靜看她的人。那個總是chui著憂傷之曲的人。那個從不對她說什麼的人。那個……據說在她家做工的人。夕陽西落,三雅花園的賞chun聚會也終於結束。她給姐姐們拉了住,跑到暗處說悄悄話。&ldo;小四兒,你今天可是成心讓於公子出醜?&rdo;&ldo;他可是今屆御賜探花郎,你這般不給他面子讓他當眾chui奏哀曲,是何道理?&rdo;&ldo;你不知道爹爹早就想與他結jiāo麼?今天得罪了他,看爹爹怎麼懲罰你!&rdo;姐姐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她笑吟吟地彷彿全不在意。等她們終於說累了,停下來緩口氣的時候,她輕聲地說道。&ldo;有什麼不對麼?我最喜歡哪個曲子。便是為了我,哪怕讓他當眾chui奏&lso;送葬&rso;,他也一定願意的。&rdo;說完粲然一笑,頓時讓姐姐們都呆住了。她知道的,什麼都知道。爹爹四個女兒中,唯有她生得天人之色。爹爹早不滿足只在商界發展,他今天請來那麼多當朝新進才子,正bào露了他的野心。他想攀結朝廷的人,走官路。而最快捷的辦法,就是利用聯姻。他想利用幾個美麗的女兒,來達到聯結勢力的目的。她不過是他眼中最好最珍貴的一顆棋子罷了。如此而已。月色皎潔,淺銀色的月光暈暈地映在她潔白的裙子上,隨著她輕盈的腳步歡快跳躍。她快步走在青石迴廊上,沒有穿鞋,生怕木頭的鞋底踩在青石地上的聲響驚動沉睡中的家人。她的發上鍍著銀輝,睫毛上沾染著月色,一張臉笑得甜美之極,彷彿馬上要發生什麼好事一樣。裙襬輕飄飄地滑過迴廊的臺階,中庭的月桂樹下,那個銀白色的身影果然安靜地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根通體碧綠的竹笛,抬眼看到她快步走來,漆黑的眼底裡隱約有溫和的色彩流淌而過。但他沒有說話,連笑容都沒有。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去,調皮地說道:&ldo;我就知道你每天晚上會來這裡chui笛子。&rdo;他還是沒說話,只淡然地舉起了笛子,幽幽地chui起了早上於公子chui的那一曲&ldo;幽然&rdo;。她也不說話了,安靜地站在他對面,傾聽著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次的熟悉曲子。現在她在夢中都可以毫無困難地哼出這個哀傷的調子。只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唯一chui的曲子。她也不問他為什麼總chui這個曲子,她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chui得這麼哀傷這麼孤獨。彷彿很久以來就獨自一個人,茫茫天地,千山暮雪,其間只有他一個人。那種感覺融在他的曲子裡,漸漸滲透她的血液,印在她的身體裡。她夢裡都忘不了。月光沿著月桂樹流淌,滴在他的發上,肩膀上,他漆黑的眼裡。他的眼在月光下閃爍著一種極美麗的鮮豔紅色,一點都不駭人,反而憂傷的如同他此刻chui奏的幽然。他的眼角微微上挑,鼻樑挺直,有一種妖魅一般的俊美。眸光緩緩流轉,有一種流水般的雅。她看得入迷。這樣的一個人,天人一般。當真如他所說是在她家做工的麼?這般dàng人心魂的容顏,早該引起府中所有人的轟動才是。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談論過呢?她雖然懷疑過,可是往往在白天見到他的時候,他都是坦然地站在那些長工之中,沒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可是……她的眼光滑過他身上整潔華麗的銀色衣裳,袖口和領口都有式樣繁瑣jg致的絲繡花紋。寬大的袖子,玉做的腰帶扣,頭髮也是用玉訣束起來的。這般清雅華貴,可能是下人麼?難道是月光化成的妖魔?來蠱惑她的?一曲幽幽終了,她忽然笑了。&ldo;好吧,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我可再也不相信你是我家的什麼下人了。總也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難道你是妖jg不成?&rdo;他低頭默默地看著她,狹長的眼睛漸漸泛上了鮮豔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