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罷了,談什麼抽成呢。”
“所以,到底幾成?”
“江公子……”
“快說。”除了做這生意以外,他是否也插足了盛京裡其他商業活動?
“江公子,你要不要吃點桂花餅?”他作勢掏向腰間零食袋。
“你這不務正業的公子哥,快快給我從實招來,不准你隱瞞我任何事,我警告你—”
“我愛你。”他突然說。“我只抽四成,別當我是個奸商。”
出一張嘴就能抽四成,淨賺不賠的生意,還不是奸商麼?
但她耳朵沒聽進他後頭那句話,滿腦子全被他頭一句話給填滿,塞不進其他東西了。黃梨江自詡自己不是個笨蛋,卻也沒料到她腦子竟比鳥兒還小,居然只能裝的進一句話——他竟敢對她說那句話?!
見她徹底傻住,真夜十分委屈地說:“因為你不准我隱瞞你任何事,所以……”所以就趁亂告白啦。
“我母后既然給了我們一年的時間,那麼,一年後,你就嫁給我吧……”
她連忙掩住他口。“你瘋了,我不能。”男人怎能嫁給男人?儘管她實際上是一名女子,但在朝堂上,她仍是他的東宮少傅啊。
他拉下她手,按向自己心口。“作為男人的黃梨江確實不能,可是有個人可以。”
“……誰?”
“卞梁之女。”他溫柔地看著她,輕聲道:“當我的妃子,可以麼?卞梁小姐?當我真夜摯愛的妻子,與我如意此生。”
“很難麼?”真夜微笑地撫過她糾結的眉心。“不會的,你是我朝神童子黃梨江啊,你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正因為相信她絕對有能力勝任,他才敢對她提出這個挑戰。倘若她只是尋常女子,承受不起如此重擔,他不會要她一定得當他的太子妃。
對視良久,黃梨江沉聲道:“……倘若我做不到呢?”
果然。他果然知道。一切都知道。無怪他多年前一聽見蘭陵,立刻就聯想到卞梁一氏……
沒否認,沒承認,沒拒絕,也沒有答應。她還在思量。感謝老天,她總算又有辦法動腦思考了。
“那我就不當我的天朝太子,你也別當你的東宮少傅,我們倆隱姓埋名,到某個沒人識得的鄉野去,當一對愚夫愚婦,婦唱夫隨,日子好不快活。”他握住她一縷發,愛憐道:“可你不是那樣的人,你眼裡有著展翅的決心,也知道自己有能力飛上九重天際,不放你去飛,太可惜。為了你,我會謹守太子本分,不會隨便被人害死或找到理由來廢黜我,你可以既是我的東宮少傅,又是我的太子妃,兩樣身份,我相信你絕對都能勝任。”
倘若答應了,往後人生將時時走在春冰上,隨時可能掉進冰凍的河水裡吧。
“你可知,為什麼我娘不讓我姓卞梁麼?”她忽問。卞梁一氏,傳女不傳男,她是女兒身,卻不繼承母姓。
真夜搖頭,“我有想過,但不肯定。”
“因為卞梁家的女子,這輩子最不樂意的,便是被自己最該重視的禮制所束縛住。身為前朝禮學世家的遺族,卞梁女命定要維繫的,不是已經隨著亡國而消失的前朝儀制,而是存在血脈中,天性上難以克服的家學淵源。”
真夜揚起唇,“什麼樣的家學淵源?”
“一種在禮法上,近乎吹毛求疵的叛逆。最守禮的人,是我;最不想守禮的人,卻也是我。”這個“我”,指的是過去及現在所有卞梁女。
黃梨江眼神清明地看著她一心所愛的男子道:“倘若你想娶卞梁女,可以;但是你必須先取得我孃的同意。”
“事實上,我已經取得了令堂的同意。”早在去年冬時,他曾經私下拜訪過黃夫人,並在生受一番刁難後,終於徵得本名卞梁沐容的黃夫人勉為其難的認同。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麼說時。她只想笑,並沒有感到很意外,或許是因為,真夜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意外。黃梨江又道:“我話還沒說完,就算我娘同意,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不用她說出口,他已然諾。“我真夜此生只娶你一人為妻,不論將來我是否成為這國家的君王,我身邊不會再有別的女子,我,是你的。”
“我一個人的?”她問。
“你一個人的。”他許諾。
而後,是一陣沉默。
江上清風偶然撩起隔簾,拂動她兩鬢青絲。
明明是略帶寒意的初春,青年男子鬢間卻泌出點點冷汗。
真夜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