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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部分

·亨利踉踉蹌蹌地跌進門來,他血流滿面,穿著沉重的飛行靴、一套帶拉鍊的衣服和一件血跡斑斑的黃|色救生衣。〃喂,你有二十塊錢嗎?〃華倫問。 〃天呀,華倫!〃 〃琴,你先把車錢付掉,〃他的聲音已經嘶啞,話說得很簡短。〃梅安娜,拿點繃帶來好嗎?〃 出租汽車司機是一個尖臉的白種老頭兒,他說:〃太太,應該給我五十塊錢。我聽說日本人已經在卡胡庫角登陸了。我也在替我自己的一家人發愁呢。〃 她給他兩張鈔票。〃我丈夫說給你二十塊錢。〃她說。 汽車司機把鈔票裝進衣袋裡,說:〃哪怕我得殺出一條血路上船,我也要搭第一艘船離開這兒。在夏威夷的每一個白種人都要被殺掉。這是羅斯福給咱們惹出來的。〃 華倫光著胸脯坐在廚房裡。保姆正在把消毒藥敷在流著血的左胳膊上邊。〃我來吧,〃傑妮絲拿起海綿和藥瓶說,〃當心別讓維克多出什麼差錯。〃 傑妮絲在他兩英寸長的擦掉皮的傷口上敷藥的時候,華倫咬緊牙齒忍著痛苦。他問她:〃琴,維克什麼地方不舒服?〃 〃唔,發燒。咳嗽。親愛的,你究竟遭遇到了什麼情況?〃 〃我被打下來啦。那些雜種把我的報務員也打死了。給我點一支菸好不好?我們的中隊在'企業號'航空母艦前面飛行巡邏,於是跟他們遭遇上了……噯,輕輕地擦碘酒,碘酒夠多了……那些混賬的日本人到底怎麼回事?〃 〃親愛的,你得到醫院去,應該把傷口縫起來。〃 〃不,不。醫院準是擠得滿滿的。這是我到這兒來的一個原因。同時我想確切知道你跟維克都很平安。我要到福特島去,看看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或許能在那兒搞到一架飛機。那些日本航空母艦還沒走遠。我們要反攻,那是肯定的,我不願錯過這個機會。琴,用繃帶把它紮起來,再把我耳朵上的傷口敷上藥紮上就行啦。我全身那麼多的血塊就是從這裡滴下來的血凝成的。〃 看見華倫從戰場上突然回到家裡,而且完全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光著半個身子,血流不止,這情景嚇得傑妮絲頭暈目眩。但當她撫摩他的面板,聞著他的汗和血的氣味,把他的傷口包紮起來時,她又深深地感到愉快和激動。他滔滔不絕地談著,激動得厲害。〃天,真離奇……當然,我原以為那些高射炮彈的爆炸是實彈演習呢。我們在四十英里開外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它們。還有大量可怕的煙從島上升到天上去。我把這一點告訴了我的僚機。我們兩個人都推測他們是在焚燒甘蔗林。我們最初沒有認出他們,直到他們的六架飛機從太陽裡鑽出來向我們猛撲過來。這是我最後見到皮爾·帕朗茨。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他的下落,從那時起我就想盡辦法保住自己這條命。天哪,瞧那些傢伙俯衝的勁兒……嗐!〃 〃親愛的,別動。〃 〃對不起。的的確確,那是個硬仗,琴,無畏式是一種優良的俯衝轟炸機,可是這些日本的零式飛機更好!它們飛起來速度那麼快,效能那麼靈活!它們可以一翻身鑽到你的飛機肚子底下,快極了!簡直不是它們的敵手。它們表現了飛鳥似的絕技。你甩不掉它們,也盯不住它們。說實話,駕駛員們也都是第一流的。我不敢說F…4…F戰鬥機是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一架無畏式跟零式較量,簡直死路一條。我只能不斷地打轉躲避他們。他們馬上把德·拉什穆特打死了。他在通訊聯絡中發出的可怕尖叫聲幾乎震破了我的耳鼓,然後他喊著說:'亨利先生,我正在流血,我要死啦,'接著哼了一聲就完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不斷向我飛來,急於把我幹掉,其中有一架最後衝過了頭,在我的視線內停留了一兩秒鐘,想掉轉身去。我馬上用口徑的機槍向它掃射,肯定它已經開始冒煙,可是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後我就看不見它了。曳光彈從三面向我射來,正好經過我的視窗,一道道巨大的粉紅色曳光發出嗖、嗖、嗖的聲音,然後,天呀,我們自己的高射炮開火了!究竟為什麼向我開炮,我一點也不知道,那些愚蠢的狗孃養的……也許他們是想打日本人而打錯了目標……但是高射炮火卻在我的周圍爆炸開來。我依舊不知道究竟是誰打中了我,是他們呢,還是日本飛機。我只知道我的汽油箱著火了。可憐的德·拉什穆特,我一聲又一聲地向他喊叫,直到火焰衝到飛機座艙的周圍,可他一句也沒有回答,他肯定已經死啦。因此我開啟座艙蓋跳傘了。直到降落傘張開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我看見的只是一片海水。我降落在檀香山海港上空,風把我吹到了岸上。我幾乎給纏在迪林漢大道旁邊一個小公園的一棵棕櫚樹上了,但是我解脫出來,降落到地面上。我抓住了那輛出租汽車,跟那傢伙磨了很久。他看見降落傘纏滿樹梢,他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