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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瞧了一眼,直衝他嘆氣:“當初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小姐這個人記仇,千萬別騙她,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江城聞言唯有苦笑。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記仇。

可從一開始就錯了的事,叫他如何開口……

“是我對不住她。”良久,江城才低低道,“她怨我,也是應該的。”

聽他這樣淡淡的語氣,沒有過於傷心,也沒有過於悲痛,死氣沉沉,杏遙不由心悸,隨即地改了口:“我知道……你在這之中也難做。只是小姐她……”

明霜這倔脾氣,如今怕是什麼解釋也不會聽。

“多謝。”他澀然一笑,“往後麻煩你照顧她了。”

走到院門口,清冷的院子裡遠遠近近都是蟬鳴聲,乍然想起他那年來的情景,時隔一年之久,此時回憶卻彷彿就在昨日。

他頓了頓,遲疑著回眸,屋門緊閉,什麼也看不見。

杏遙擔憂地打量他。

江城卻波瀾不驚地轉過身,“走吧。”

去管事處領了罰,明見書許是早就想讓他走了,這一去正中下懷,連家法都免了,結了月錢之後便派人送他回嚴府。

嚴濤自是早就聽到風聲,見他回來並不生氣倒還有幾分欣喜。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失手就失手了,別放在心上。明家二小姐沒有嚴懲你,這是好事啊!”

起初是想借這個機會除掉江城,但沒料到明霜僅僅只是用“以下犯上”這幾個字打發他走,不知情的不明白緣由,這多少有些包庇的意思在裡頭,倘若直接如實告訴明見書,江城的命絕對保不住。

這算也是個意外收穫。

明家二小姐在家裡的地位很不怎麼樣,現在江城又是她的軟肋,改日還得想個法子再把他送回去才行。

“大人。”他平靜道,“我出府的事……”

嚴濤心中另有別的算盤,要除掉明見書單靠江城是不行的,倘若再加上明霜這事就好辦了。

“不是我不放你走,當初說好的是最後一件事,你既失了手,自然不能算數了。”他收起表情,沉著臉拍了拍江城的肩以示撫慰:“如今回來了,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姑娘家麼,臉皮薄,等氣消了我再替你想想辦法。”嚴濤很體恤地叫他別灰心,“再說了,目下你也沒處可去,嚴府就是你的家,這一年也辛苦你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江城抬眸靜靜地與他對視,半晌後又收回目光,頷首施了施禮,一言不發地退下。

嚴濤不放他走,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話越發少了。

從前是不知說什麼,眼下是什麼也不想說。

嚴濤只當他一貫如此,也沒在意,把手裡的書一翻開,接著提筆沾墨。

房舍外草木依舊,他的房間長久沒人住了,推開門,滿屋塵土飛揚。江城走到桌邊,拉了椅子坐下。

不曾點燈,漆黑一片。

夜已經沉了,他閉上眼,強自緩了很久,似乎還沒有從這場夢裡走出來,指節抵在眉心上,十指深深嵌入肉裡。

明霜最後看他的眼神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從沒想過自己會把她逼到這種地步。

——這個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遜冒犯了我!

她那時滿臉是淚,說出這話分明是手下留了情,現在想起來,他心中仍舊百般滋味,難以言喻。

*

入秋了,三十這日下了場大雨,雖然還沒到秋分,氣候卻漸漸轉涼。

自打江城走後,明霜就整日關在房中睡覺,杏遙每回進去都見她背對著自己,面朝牆而睡,縮成一團,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在喬清池事發那會兒也出現過,只是這回更加嚴重了。

她飯吃得很少,連話也不願多說,除了睡,幾乎什麼也不幹。偶爾會見她坐起來靠在床邊發一會兒呆,喝幾口水,然後又躺下。

她不再看賬本了,鋪子的事也倦於過問,把一切全交到趙良玉手上,只收賬時略點一點數目,然後再撥一半還給他。

得知喬清池騙自己的時候,她心裡便像是破了個洞,越來越大,越來越空,到如今似乎連心已經沒有了,看誰都帶了層灰濛濛的霧。

杏遙見她這個樣子又是難過又是擔憂,趁著天氣晴朗舒服,好說歹說和姚嬤嬤一同把她推出門來散散心。

初秋時節,葉子還沒落,放眼望去,涼爽的風裡是深綠的景色,但河池裡的花已經謝了,蓮葉一片一片覆